他心里怨恨,所以不要她和宝宝了?
下决心要断,可真收到和离书信,心口还是酸涩,裴月扑簌扑簌掉下泪珠儿。
“月月……”何氏的呼唤在门外响起,裴月赶紧抹去眼泪,强扯一点笑容迎上去,“娘。”
“小祖宗,慢点呀。”何氏扶住她腰身,如今裴月的肚子有七个多月了,她性子大咧,走路行事常不注意。
看着裴月泛红的眼圈,何氏打趣一笑:“哭过了?”
裴月吸了下小鼻子,嘴硬撒娇,“才没有。”
“舍不得?”何氏拆穿她的心事。
裴月没有回答,眼睛又湿了。
何氏替她擦了擦眼,柔声安抚:“毕竟做过夫妻,世子是个人品相貌不错的郎君,你心里一时割舍不下正常的。”
她正色问道:“月月,你想回去吗?”
理智上不想,感情上控制不住,有几晚梦到过凌砚,他眼睛看不见,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摸索,叫她的名字,裴月听得心都碎了。
醒来的日子总在等啊等啊,没有等到凌家有任何一个人来,她负气跑出凌家信誓旦旦与他和离,难道因他受伤,自己再不要脸皮跑回去吗?
她离开没有错,本就是凌砚连带凌家对她心存偏见。
裴月想,她不是心狠冷漠,只是太需要一个台阶,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回去凌家的理由,凌砚却一直没有给她。
以至往后也不再需要她。
裴月趴在母亲怀里,呜咽哭了起来。
何氏轻拍她的后背,语重心长劝道:“月月,你们离了也好。对于做母亲的来说,万一凌砚真瞎了,你还得一辈子照顾他,你不是个会伺候人的,年纪还小,没必要为了一时冲动把自个下半生搭进去。”
谈到凌砚,何氏缓声宽慰:“至于凌砚,你不用担心,就这么一个儿子,长公主会给他找最好的大夫。就算瞎了治不好,长安依然有大把人想将女儿送进去,我们就不受这个苦了。”
道理说起来都懂,要人想通哪有那么简单。
裴月只要想到自己带着他的孩子,凌砚身边却有别的女人,他会同别人亲热,做从前与她一样亲密的事儿,心中梗得难受。
“娘,我放不下。”裴月哭着坦言。
她想他。
何氏叹了口气,哄道:“月月,别伤心了,左右你还怀着他的孩子,骨头断了还连着筋呢,一时半会哪能说断就断。”
常言,情如覆水难收,凌砚重阳节还来送礼,上山去给裴月求平安,何氏不相信经历了一场生死险难,他就能这样甘心放弃。
好汉不上梁山,那就把好汉逼上梁山。
次日,镇南将军府在长安放出消息,说是自家小娘子身体虚弱,突发恶疾,孩子可能保不住了,连着孩子母亲危在旦夕。
一波接一波的名门太医、江湖郎中被请进裴府,不进闺房诊治病人,被安排坐在院中喝茶吃点心。
众人迷惑不解,裴渊每人奉上百两白银,嘴里连连表示歉意:“体谅、体谅。”
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无非是作场戏给长安有心人看呗。
众人意会,吃饱喝足后,提着鼓囊的药箱离开将军府,待有人打听,则摆出一副忧色,摇头直叹“不好说,不好说……”
裴月听着外边人声熙攘的动静,好奇地望向母亲,何氏神秘地笑笑:“月月想要的,做父母的都会帮你心想事成。”
裴月似懂非懂,如常般坐在床上给宝宝读三字经。
安国公府的确有人坐不住了。
从凌砚下定决心与裴月和离后,他叫下人把寝房的布置改成婚前原样,裴月之前留下的所有东西全被锁进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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