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栀看着迈着长腿往屋内走去的挺拔背影,头一次气得想打人。
今晚没兴趣?
果然是从裴的人,曲解人意,确实有一套。
“不冷?”男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语调平淡,“还是说,想生病博取我的同情?”
容栀回神,男人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
倒是想起之前的那个梦,更加肯定当年的男生不是眼前的男人。
她裹紧了身上的西装外套,跟了上去。
西装外套上还残留着男人的气息,他的体温仍熨烫着她的肌肤。
容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试图劝说自己,男人是嘴毒了点,好歹行为算得上绅士。
虽然他这所谓的绅士行为,极有可能为了杜绝她再做出什么‘勾引’他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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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容栀就看到男人站在客厅,视线环顾了一周客厅的装潢。
“还行。”男人语气清清冷冷地扔下这么一个评价,就转身进了主卧。
这也是容栀意料之内,她也没想过男人能说出多好的话来。
容栀回到主卧,男人站在衣帽间,早已经把衬衫脱了,赤裸着上半身,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遗。
衬衫被随意扔在了床尾,和她早上换下的睡衣交叠在一起。
画面有些暧昧。
容栀收回了视线,她的衣服和男人的衣服挂在一起,她转过了身,背对着男人。
打算等他换好,她才进去拿衣服到浴室换。
怎料,换好衣服的男人,站在她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她湿漉漉地头发,语气嘲弄,“怎么,还不死心?”
容栀,“......”
这是以为她故意不换衣服,站这勾引他?
容栀忍无可忍,她转身直视男人,给出了评价,“裴总,您还挺自恋。”
说完,她眼尾也不给他一个,迈步往衣帽间走去。
裴池捻了捻指尖,指腹上还残留着她头发上的潮气,他把手缓缓放在鼻尖,属于女人的发丝香气顿时萦绕鼻腔。
镜片微闪,背后的眉眼一片晦涩。
容栀快速地换了一身衣服,免得再被男人说她勾引,这次她给自己套了件长衣长裤,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眉梢微挑,倒没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
黑色的劳斯莱斯穿过一道大型的复古铁门,驶进了一个精致的庄园里,停靠在一栋老式的房子前。
男人娴熟地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容栀也跟着推开了车门,钻出了车子,看着眼前的房子,深处的记忆逐渐清晰。
在外公去世之前,倒是带她来过这里一次。
那年她好像刚上大一,春节的时候,外公跟她说,带她见个老朋友。
就是那天,她知道了,她跟裴池有个婚约。
外公曾经救过他爷爷一命,本来这桩婚约该是她母亲和他父亲的。
后来出了变故,便延续到了他们身上。
不然他们俩人,大概不会降生在这世上。
她记得那天,男人有事出去了,最终他们两人未见上面。
裴爷爷气得改了婚约的条例。
只要她不愿意,不作强迫,且男方在三十岁前,不可娶她以外的女人为妻。
不曾想,再次来到这,两人竟领了证。
“走吧。”低沉淡漠的嗓音从头上响起。
容栀回过神来,看着男人伸到她面前的大手,满脸不解。
裴池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神色疏远,“做好你的本分,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容栀了然,这是为了哄老人家开心,要她一起装恩爱。
她迟疑了一下,红唇抿紧,把手放在了男人的掌心。
她的手一交搭上去,男人就握着她的手就往屋内走去。
柔软的小手被男人干燥温热的大掌包裹着,他掌心的粗粝的薄茧,轻刮着她嫩滑的肌肤。
她的手在男人麦色的肌肤下衬得白的发光,而她纤弱的手衬得男人的手力量感十足。
容栀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心里的异样再次泛起。
裴池身高腿长,脚下迈步比容栀的要大,他走在前头,她跟在后头。
一踏进门,胡桃色的拐杖直直向俩人砸来!
“你个臭小子,是想我快点死,好继承我的遗产是吧?!”
“竟敢当着我的面,带女人回来!看我今天揍不揍死你!”
裴老爷子一脸怒容,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裴池。
裴池手一伸,挡住了老爷子砸下来的拐杖,冷沉的声音透着些许无奈,“爷爷,看清楚身后的人是谁。”
裴老爷子自是熟悉自家孙子的汽车声,车一停下来,他就往窗户赶。
透过窗户,看到他光明正大牵着一个女人回来,气的胸口疼!
心里想着,这臭小子从半年前,就开始忽悠自己,说什么一定会把容栀娶回家,让他安心等着。
这倒好,忽悠了半年时间,影都没见着,还带了个女人回来。
听了裴池的话,裴老爷子微微伸长脖颈,往自家孙子身后看了眼。
容栀从裴池背后出来,朝裴老爷子礼貌笑道,“爷爷,好久不见。”
裴老爷子就六年前见过容栀,自此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的合照里。
刚刚容栀跟在裴池身后,外加老花,他只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轮廓。
这下看清楚, 确实是照片里的模样,不过五官长开了,褪去了青涩,冷艳中透着几分温婉,变得更精致漂亮了。
裴老爷子旋即收起了拐杖,一脸慈祥,跟刚才判若两人。
堪称变脸大师。
“还真是栀栀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顿了顿,裴老爷子注意到两人交握的手,浑浊的双眸一亮,激动得声音带颤,“你们这是……在交往?”
容栀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要是由她嘴里说出两人已经领证了,好像有些奇怪。
好在男人适时接过了话,“爷爷,先坐着说吧。”
裴老爷子反应过来,此刻几人站在门口,确实不太合适。
他立即对容栀热情道,“对对对,栀栀,快去坐下。”
几人围着客厅的茶几上,管家给他们各斟了一杯茶。
裴池从西装暗袋里拿出两本红本本放在茶几上,摊了开来,正色道,“我们不是在交往,而是领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