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霜宁自觉今日收获颇丰。
学会了骑马。
又与顾君陌相处的甚是不错。
俩人还约好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当然,是下次教她骑马的时间。
无论如何,至少让她连日来因为初入宫廷的战战兢兢与因被算计而产生的烦躁消散了去,整个人仿佛拨开云雾般,眼见得开朗了许多。
难怪古代人,尤其是皇帝,这么喜欢策马奔腾。
平日面对的都是朝廷和后宫的勾心斗角,通过骑马的方式疏解一番,确实让人内心都开阔了起来。
不过这份开阔也没有持续多久。
周霜宁回宫后不过觉得有些疲乏,躺了一会,然后自己就起不来了…
腰酸腿酸,更不要说大腿内侧疼的很,偷偷看了一眼,竟是磨破了。
为此,还害得银杏又被三位姐姐批评了。
周霜宁也是被念叨了几句。
紫苏一边替自家公主上药,一边继续唠叨,
“公主,您都好久没骑马了,今日便是再怎么欢喜也要循序渐进啊。”
白芷在后面为周霜宁按捏肩膀背部,也紧跟着说道,
“公主,您下次还是带着奴婢几个去,也能多照顾着,银杏这个小傻子粗心大意的…”
银杏在一旁站着,连话都不敢说。
周霜宁看着可怜兮兮的银杏,顿时觉得不忍心了。
“不怪银杏,是本宫想自己玩玩,才让她去外面候着的。”
半夏看了一眼银杏,对于这位最小的妹妹也是心疼,但她这种大咧咧的性子不好好管教,早晚要出事。
偏生公主也宠着她,公主对她们几人好,她们就更不能给公主添麻烦。
想到此,半夏说道,
“公主,这次您可不能再护着她了。您只带了她一人出去,那她就该时刻警惕着,怎么能将您一人留在马场里呢。这次必须要罚。”
银杏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虽然公主受伤不严重,但自己身为贴身侍女,放任公主单独一人就是不对。
银杏虽然甘愿受罚,不过周霜宁可不能依。
明明是因为自己的小心思才支开银杏,若是如此害得银杏受罚,那怎么能行。
最终在周霜宁坚持下,便只罚了银杏半月的俸禄。
不过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皇上知道了周霜宁受伤一事。
虽然只当她是贪玩,毕竟周霜宁在认识段景轩以前也经常去骑马。
可是却下令这几日不允许她再去马场,直到养好伤为止。
不说这伤养好了,狩猎的日子也该到了。关键是放定北王的鸽子…
周霜宁正郁闷之际,便听人禀报,周承安来此探望。
周承安也是对自己这位阿姐颇为无奈。
听父皇说,他让阿姐先去挑匹自己喜欢的马,阿姐爱骑马,过几日狩猎可以骑个痛快。
没想到阿姐如此急躁,今日就先去马场骑了半日。
以前也经常有这样的事,但或许是因为久未骑马,今日竟将腿都磨破了。
虽是小伤,但阿姐到底不比他们这些男子,怕是要受好一番苦楚,周承安还是放心不下,来了永宁宫。
眼见阿姐靠在软榻上,脸色还好,但是人却略显萎靡。
周承安到底还是有些心疼阿姐,自是好好宽慰了一番。
突然想到一事,周承安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小瓶子。
随即小声说道,“阿姐,这是定北王交给我的。”
周霜宁睁大了双眼,也不自觉地小声说道,
“他知道我受伤了?”
“是啊,许是父皇和他说了?我来永宁宫途中遇到定北王,他交给我这个瓶子,说这是军中常用的一种伤药,效果极好,让我交给你。”
周霜宁接过小瓶子。
看来这好感度是刷上来了吧,他竟然还会给自己送药。
而且他总不至于入宫还随身带着伤药,定是听说自己受伤了,专程回府为自己拿的。
想到这里,周霜宁觉得自己又充满了无限力量。
只要这大腿抱的牢,就不怕日后小命不保。
周承安看到阿姐拿到药,瞬间就褪去一脸萎靡。
想到父皇说,阿姐可能是喜欢上了定北王。
原本自己还不信,现在看来,应当是真的了。
只是一瓶药就能让阿姐如此开心。
想到此,周承安不由得觉得心里闷闷的。
不过阿姐开心就好。
定北王还专程给阿姐送药,那应当也不是对阿姐无意。
只要阿姐不被辜负就好。
他不喜欢像段大人,因为他着实不知好歹。
定北王应当…会对阿姐好的。
周承安不自觉地想得远了一些。
顾君陌回到王府。
就见一白衣男子站在大门处。
见到顾君陌,急忙跑上前来。
然而顾君陌并不理来人,径直向前走去。
“看你走的这么快,哪像有伤的样子?从实招来,从我这抢去的伤药到底给谁了?”
褚慕言追着顾君陌向前走去。
虽然没人理他,但他还是不放弃,一直追在人身后说。
“听忠伯说了,你急匆匆骑马走了。何时见你这么着急了?你说话啊?心虚了?抢了我的药…”
褚慕言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张着嘴,望着顾君陌远去的背影。
你够狠!点!我!哑!穴!
顾君陌回到书房,想起刚刚褚慕言问的几个问题。
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
明明知道宫中有御医,皇上也一定会将最好的伤药都给她。他还是忍不住从褚慕言那里抢来了上好的伤药送去。
本想亲自给她。
但行至半路,想到自己就这样给她送药,恐怕于她名誉有损,才停了下来。
恰好遇到了正要去看望她的大皇子,犹豫几瞬,终于还是拜托大皇子将药转交。
大皇子猜测他是从皇帝处得知此事,特来送药,还很是感激了他一番。
其实他根本没有去见皇上。
与公主分开后,他便直接回了府。
回府路上,他骑在马上,不知为何,脑海中闪过的还是刚刚牵着马,马上的女孩与他聊天时欢欣雀跃的声音。
随即想到,这么一个娇弱的女子,第一次骑马,只怕是会受伤。
毕竟当年自己第一次骑马,也是受了一番罪。
所以他才入府,抢了褚慕言的伤药,什么都来不及说,便再次入宫送药。
也不只是来不及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他也不是一个如此细致的人。至少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人如此细致。
如今…依然不是…
只是,她好像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