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鹿再醒过来时,已经中午了,是被电话铃声吵醒。
薄司寒早不知起来有多久,穿一身做工精细的昂贵休闲套装,连下巴上的胡渣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整个人完美的挑不出错来。
语鹿表情还有点茫然,抬起头,男人好像卷曲的眼睫毛落下半扇阴影,原本精致的五官脸庞神情薄凉。
察觉到她醒了,男人手按在话筒。
“你去洗个澡。”
语鹿呵了口气,满身烟酒气,自己都嫌弃。
勉强爬起来,抓起掉在地上的裙子套上,跟她擦身而过,进浴室冲澡。
浴室里哗啦啦到响着水声,房门是磨砂玻璃,可以隐隐绰绰看到外面高长的人影。
她刚把水放热,脚尖踏进淋浴区,影子到了门边。
连声招呼都没打,他便走了进来。
手里还忙着打电话。
这人工作起来,表情严肃又认真,压迫力十足,足以诱惑那些年轻女孩子为他寻死觅活。
语鹿不知道他进来想干嘛,但身上早已不着寸缕,连找个东西遮掩一下都不行。
薄司寒自然把她的如临大敌看到眼里,没说话,手指上抹了药就要往她腰上涂抹。
“转过去。”
她这才想起他刚才在她身上留了痕迹。
他这样不把她当人,她是应该恨他的,但苏语鹿现在只是很疲惫,深痛恨绝,也是需要力气。
她是不想把力气花在这个人身上。
语鹿依言转过身,正面趴在冰凉瓷砖上。
这个姿势并不是故意撩人,却还是让薄司寒眸色微凝,抿直的薄唇扯动。
药有点刺激作用,她拧起了眉头。
“痛吗?”
“有……一点……”她嗓音清浅。
“……”
上完药后,她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把门带上一条缝隙,便出去了。头发上湿淋淋的水滴下来,打到语鹿背上,药膏是防水的,她完全不用担心伤口会发炎。
语鹿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他扔给她一条裙子,宽松舒适白色亚麻款的。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衣服都是按他的喜好选的。
跟他在一起久了,她也知道他喜欢气质款,款式可以简单,面料却一定要考究,搭配更是重中之重,即便是一条裙子,也会有专业人士从头到脚一整套搭配好,出不得一点纰漏。
语鹿换好衣服,戴上最后一定遮阳帽,对着镜子照了照。
人年轻,不施脂粉也水灵招人疼,睡饱了脸颊上一抹红霞。
红得娇憨还娇艳。
薄司寒对她的妆容倒没有太多讲究,素颜,自然,他就很满意。
镜子里的活泼的女孩跟镜子外的女孩做出同样的踢腿动作,她歪了歪头问他:“现在赶飞机还来得及吗?”
果然遭到了薄司寒的无情无视。
两人收拾好,还不紧不慢的吃了顿不知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饭,然后便乘室内电梯下到车库。
专属司机已经停好了车,为两人拉开了车门。
但苏语鹿还是被车库里的上百辆豪车震的有些迷糊。
薄司寒见她对自己的藏品感兴趣,也愿意跟她介绍一二。
除了当年的限量款,他的特别收藏品里还有上世纪停产的豪车,年纪比苏语鹿爷爷还大。
”
苏语鹿不懂车,只是啧啧称奇。
“这个车还能开出去吗?”
“为什么不能?”
男人温凉声线从耳边吹过来,两人离得近,所以他低头过来说话,就像是情人调情似的。
苏语鹿: “你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勉强。”
薄司寒略掀眼皮看向她,什么给了她底气,在他面前越发没大没小。
苏语鹿从前是很怕他,后来倒也想明白了,最坏的下场就是被他杀了,她连被他杀了都不怕,自然对他也不会感到恐惧。
当然,有时候他黑一下脸,她还是下意识的会惊惧。
薄司寒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反倒多问了一句:“你有驾照吗?”
“没有。”
薄司寒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指了指她面前这辆宝蓝色的劳斯莱斯长轴距版幻影。
“不是不可以开出去,只是擦刮了不好补漆,现在这辆车的外漆全世界都找不到。”
“哦……”
苏语鹿长长一声感叹,所以有钱人家的车买来,压根不是用来开的,而是集邮一般放在那里堆灰。
她大脑里关于巨富,又更新不少莫名其妙的知识点。
从前苏语鹿只知道薄司寒出生豪门,很有钱,但是这个有钱,只是一个虚拟的概念。
现在,这个“有钱”有了具象化。
但苏语鹿依然难以想象,他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一番磨磨蹭蹭,两人终于上了车。
车子却不是往机场方向,而是薄司寒的另一处私人宅邸,那里有一个一千多坪的私人停机坪。
看到停机坪上的私人专机,苏语鹿这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不着急错过登机时间。
毕竟,这飞机什么时候起飞都是他说了算。
下了车,薄司寒不由分说领着她登上私人专机,苏语鹿一边走一边感叹。
“你们家的人,是不是人手一架私人飞机?”
“养飞机很贵吧?”
“唉,你们开自己的飞机出去,需不需要航空管制?你们的机长,一个月薪水开多少钱?”
对视上男人复杂的眸色。
他给了她一个看傻子似的眼神。
苏语鹿这才发觉,自己的确是话太多了。
私人飞机的可用空间自然比商务机多,不仅有餐厅,起居室,还有书房和卧室。
各个分区的功能划分的很明确。
而飞机上的卧室更是让苏语鹿叹为观止,不仅是豪华平卧双人大床,还有酒柜,全自动平板操作平台,带浴缸的洗浴间。
机舱内壁铺着厚厚的天鹅绒墙布,挂着印象派油画,完全就像五星级酒店一样。
这里是有钱人的世界,每一个陈设都充分考虑如何让人更加舒适、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