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上在臣妾的心中,也永远是少年模样,永远是最初那张俊脸,老了是老男孩,老小孩,不会有一丝丝改变!”
司澜宴被她天真幼稚的言论逗乐,一张万年冰雕面瘫脸上极其难得的露出了爽朗笑容来。
无比宠溺地道:“好,朕便陪你做老顽童。”
“咱们两个老小孩,要白头偕老喔!”
秦菱软乎乎地将小脑袋埋进男人怀里,撒娇似的蹭了蹭,勾起如菱花般的唇露出甜甜的笑容,一副依恋痴缠少女样。
但内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了。
哼,谁要陪你这个大暴君到老呀?
像原主一样,被你削掉手脚做成人彘,安置在茅厕里,派专人看守着不让死去,就是这样陪着你到老的吗?
司澜宴并不知道她心内所想,只看得到她含羞带怯的小媳妇样,冷硬无情心口被她蹭得软和了不少。
大手搂着她瘦小肩膀摩挲着,嗓音低醇寡淡地道:“好好休息,朕晚点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同大内总管李贵说,朕都会满足你,但不可再任性胡闹了,知道?”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问:“皇上要去忙政事了吗?”
“嗯,朕有奏折要批。”
她面露失落之色:“那皇上去忙吧,臣妾会想皇上的,忙完了皇上可一定要来看臣妾啊。”
“放心,朕忘不了你。”
司澜宴轻轻拍了拍她滑嫩瘦小肩膀,将她从他怀里推开了。
她依依不舍地送他到院门口,直到他高大挺拔身影在视线里只有针眼大小了,这才收敛了脸上伪装出来的难舍表情。
小青在一旁欣喜地道:“娘娘总算翻身逆袭了,陛下可从来没有对后宫女人这么好过呢!”
“这个......”秦菱叹息一声。
可暴君对她的好,是建立在原主给他下了情蛊的前提下呀!
暴君中了情蛊,才会粘她,缠她,嗜她血,宠她。
小青并不知道这些,见她唉声叹气,宽慰劝说着:“娘娘往好的方面想想,能给陛下解渴,何尝不是一种福分呢?而且依奴婢看,您在陛下心目中是特别的!”
“不然陛下也不会为了您举办婚礼,这是只有皇后大婚才有的规格呢,只是晋升妃位,便补办婚礼的,闻所未闻,您是自古以来破此例的后宫第一人呢!”
“所以,娘娘出了小黑屋,昨夜也侍寝了,好日子便要来了,往后可千万别再寻死了啊!”
“嗯,你说的很对,放心好了,我不会再想不开了!”
秦菱坚定地点头。
距离书中恶毒女配被反派暴君下蛊之事曝光,砍手断脚挖眼做成人彘,不到一个月时间了。
她得赶在一个月内逃出皇宫,远离嗜杀的暴君呢,不逃跑那才是等死呢!
秦菱暗暗想着,迈着无力的双脚,转身入了寝殿,瘫倒在了软榻上。
昨夜被暴君折腾得狠了,哪怕昏睡了一夜醒来,身体还是泛着疼痛酸涩不适,且头昏脑涨的,能躺着就不想坐着了。
想到夜里还要逃跑呢,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是。
这一躺,就躺了半个下午。
吃饱了喝足了睡好了,起床后感觉身体轻盈得劲多tຊ了,力气也足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殿内也没看到有人。
秦菱心中一喜,准备好逃跑需要的东西后,就翻窗出了寝殿,然后悄咪咪地溜去了后院。
结果还没出院子,一道女子声音就从背后冒了出来,吓她一跳:“娘娘这是要去哪里啊?”
秦菱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浑身一僵,转身看向声源处,是一名小宫女。
于是就装作淡定地问这宫女:“小宫女,你知道皇城门口怎么走吗?”
宫女怔了一下:“莫非娘娘想......”
秦菱连忙打断宫女:“你别瞎想啦,我听小青讲,皇城门口种有不少菱花,如今开得正艳,是宫里头一道风景线呢,因为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菱字嘛,所以,我生来就很喜欢菱花!”
宫女闻言松了一口气,搀扶着她的手道:“奴婢这就带您去看菱花!”
有宫女带路,不一会的功夫,秦菱就来到了距离皇城门口不远处。
因为皇城门口有大内高手在,她们并没有靠近,只是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观看着菱花。
只见宫道两旁,盛放着大片大片的红色花朵,娇艳欲滴,花团锦族,层层叠叠,如点燃了胭脂,如美少女扬起的一张张笑脸,如一个个红色的绒球,分外好看。
秦菱目的是逃跑,并不是为了赏花。
但此时此刻也难免不被这些清淡高雅、雍容华贵的菱花所吸引眼球,有些看得痴了。
宫女一面欣赏,一面拍手:“娘娘,这菱花就跟您一样美丽醉人,怪不得陛下命令宫人将之前的花树都砍了,通通种上了菱花树,可见陛下对您有多喜欢,皇城门口种的这些花都带有菱字呢!”
秦菱便觉得,大暴君是被原主下了情蛊,受蛊毒牵制,才会为她栽种菱花的。
若他得知被下了情蛊,定然会找她这个替身算账的。
所以,这更加坚定了她要逃跑的决心。
“啊......”她突然捂住肚子,躬着身子痛呼:“我肚子好痛......”
宫女神色一紧,慌忙搀扶住她:“娘娘,您肚子疼,奴婢陪您回去躺着,叫太医看看吧......”
秦菱却抽回了胳膊,面色痛楚地说:“不......不用了,我就是最近肠胃有些不消化,太医说需要出来多散散步,不能老躺着的,你回去吧,帮我在衣柜左边最顶上,拿来健胃消食的药给我就行了......”
话落,她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身子躬得快要栽到地上。
宫女看她脸色越发惨白无色,那样子真的很痛苦难受,很是揪心,只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乖顺地点头应了。
“娘娘在这等着,奴婢很快就来!”
秦菱看着宫女急匆匆往回跑去了,便也猫着身子,悄咪咪地躲在了长满花草的花坛里面。
这时,一辆三人马车拉着一车大木桶停在了花坛前头。
见那板车过了好一会都不走,前头坐着的车夫似乎在等什么人,秦菱就躬着身子偷偷摸摸移过去。
那些个大木桶有半人高,完全可以躲进去一个人!
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要是有空桶,那就太棒了!
她怀着激动的心情,伸手揭开其中一个木桶的盖子!
顿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扑面而来,令她差点没忍住将年夜饭都给吐出来!
透过月色仔细一瞅,可以看到木桶里面荡漾着水波......
这什么鬼东西?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脑海,吓得她有多远跑多远,放弃了躲进木桶的想法,又闪进了花坛里面躲着了。
有两个巡逻的侍卫前来询问马车车夫:“这些木桶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车夫回答:“是夜香呢!”
“都打开看看!”
车夫依言下车来,才打开第一个木桶盖子,就引得两个侍卫捏着鼻子,厌恶地别过脸去,往后连连退了数步。
“好了好了!赶紧拉走!”
秦菱躲在花坛里面,听着这对话,捂着嘴巴又是一阵作呕。
不愧是夜香,名字起得真好,这也太香了点!
还好她刚刚及时撤退了,没有一时冲动跳进木桶里面去,善哉善哉!
等到马车开走了,巡逻的侍卫也走远了,秦菱眼眸滴溜溜一转,又从花坛里冒了出来。
她这具身体偏娇小,夜里好生躲着并不容易被人发现,轻而易举就避开了巡逻的侍卫,来到了一处有假山做遮挡的宫墙底下。
她向上打量着宫墙,约莫有五六米高,没有轻功,徒手是爬不上去的。
但她看到有一棵银杏树距离院墙很近,大概只有三米远的样子。
那银杏树枝干繁盛茂密,伸展到了院墙之外。
好,就是它了!
秦菱做下决定之后,当即脱掉了鞋子,轻巧地爬上了银杏树!
再抱住枝干顺势往院墙之上滑落!
可她坐到了院墙之上,一松开那抱着的银杏枝丫,小身子就不受控制了,直直往宫墙之外坠去!
完了完了,这么高摔下去,屁股肯定要开花了,搞不好脑浆都可能飞出来!
救命!
结果掉下去后,意想之中的不幸并没有发生,她睁开紧闭的双眼,惊喜而又傻愣愣地说:“哎,怎么一点都不疼啊?和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呢?还有......这个东西又是什么呢?”
“这是什么?呵,是朕的头!”一道沉冷无温的低哑嗓音破空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男子声音闯进耳膜,震得秦菱猛地打了个冷战,脑子里嗡嗡做响!
低头仔细一瞧,她正坐在大暴君宽厚结实的肩头,一双小手还抱着他的脑袋。
哎呦我去,怪不得这坐着感觉还蛮舒服的......
意识到自己正骑坐在大暴君身上,秦菱整个人又惊慌又无措,小脸霎时红了个透,尴尬地道歉:“对不起,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
司澜宴捏她抱住他头的小手,敛眉沉声道:“还不给朕,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