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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摇头。
她在傅惜年面前,一定得是漂亮完美的,不想让自己以一个可怜虫的形象穿行过他的世界。
“算了,你自己作主吧。”傅松环起双臂,看着她摇头:“但我还是要规劝你一句,自己的健康,自己作主。”
“谢谢,请你喝咖啡。”沈鸢买了杯咖啡,双手捧着放到他面前:“给我多开点药,三医院每次都不肯给我开多,我这么忙,怕有时候来不及去医院。”
“沈鸢,我刚刚才说完,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傅松皱眉,小声说道:“你别忘了你的处境,你还有妹妹要养。”
“所以要在瞎掉之前,把我想做的事做妥当。”沈鸢咬住纸吸管,秀眉紧皱,呸地一下吐出来,嫌弃地说道:“纸吸管真难用。”
傅松看着她薄软的唇一张一合,心尖一烫,忍不住凑过去低声说道:“沈鸢,我爸妈也在逼我结婚,要不然你和我结一个?我重金酬谢。”
“谢邀。”沈鸢推开他的脑袋,直接捧起咖啡杯往嘴里倒咖啡:“我得去工作了,你慢慢喝。”
“喂,连我都不要,我可比他好说话多了,而且只要我结婚,我爸妈可不管我娶谁。我婶子可不会这样纵着他。”傅松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白皙的手指尖伸来,在她额头上点了点:“你要权利利弊,懂得选择。”
“我才不要你。”沈鸢嫌弃地躲开他的手指:“免得以后天天去别人家的床上逮你,气都要气死。”
“真的是这个原因?”傅松眼睛更亮了,一字一顿地问:“难道不是因为你爱傅惜年?”
沈鸢和他对视了片刻,转头看着窗外跳动的阳光,轻声道:“冬天有太阳的日子,真的很舒服。”
“现在不是冬天。”傅松说道。
“我收到第一笔资助款的那天,天上挂着很大很亮的太阳,他坐在车里,我站在雪地里。而那天受到资助的人,只有我一个。”沈鸢站起来,朝着傅松明媚的笑了笑,无比温柔地说道:“我喜欢冬天的太阳只照在我一个人身上。”
那一天,她又得到了世界的偏爱。
正是这份从天而降的偏爱,把她从冰冷的泥淖里拽了出来。
从此她得以喘息,得以活命。
坐在车里的傅惜年,也帅到让她一眼迷恋。
沈鸢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复杂,很喜欢,却又不敢去要他。太阳太灼热,她怕受伤。若她倒下了,小妹怎么办?从父母离开的那一天起,她就不止是为自己而活了。
在这世上,还有另一个小可怜与她相依为命,以她为天,视她为全部。
沈鸢又买了些小零食,开开心心地走了。
傅松看着她一跳一跳的背影,好笑地说道:“到底在开心什么?老爷子打定主意,认定了许漾漾做长孙媳妇,我哥和他的婚事根本退不掉。”
沈鸢摆手,捂耳朵:“关我屁事,他爱退不退。”
她喜欢她的,他订他的,大不了不来往。
没男人不会死,没傅惜年也不会。
傅松端起咖啡,抽出纸吸管扔了,仰头就喝。
沈鸢绕了一圈,去菜市场买了只鸡,让老板给自己剁好,高高兴兴地拎回家炖鸡汤。
傅松给她的食谱看了,上面竟然没有炖母鸡,这不科学。补身体怎么能不喝鸡汤呢?养好身体才能和唐缙干仗,打掉他的阴毒的狗头。
张筝和谢瑶下班后都来了,谢瑶是来找她八卦的,张筝是来给她看人员简历的。沈鸢以自己的名义注册了自习室,但是新公司注册地特别选了海外,法人没用自己,她在这家公司完全隐形。
“鸢鸢,你在看什么?”谢瑶坐过来,想看她手里的材料。
“一些资料,你会看吗?”沈鸢笑笑,没有特地避开谢瑶。
材料都是法文,她大部分也不认识,全靠翻译软件。谢瑶是985出来的,英文很好,选修了日语韩语,法语是谢瑶最讨厌的。果然她只瞄了一眼,马上坐开了。
“我才不要看,下班了谁还想工作啊,只有你才这么拼命。”谢瑶吸吸鼻子,闻着鸡汤香气说道:“好香,我等下要喝三碗。吃饱了才有力气八卦!我跟你说,许漾漾八成是故意出的车祸!我仔细研究过那个视频了,若她不是故意,我现在就倒立洗头!”
“厉害了,我要欣赏。”张筝呲着大白牙笑。
嘀嘀几声,家里的门打开了。
几人转头看,只见傅惜年站在门口,一手推着门,一手把车钥匙往墙上挂,动作熟练得像进自己家……
“傅总?”谢瑶发了一会呆,这才捂嘴惊呼。
“傅总之前加班,来我这里开过会,姚高明他们都来过。”沈鸢先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解释:“其实是我约傅总来的,说一下合同被偷换的事。你不是说有证据吗,所以我请他过来,你当面解释一下。”
沈鸢朝傅惜年递着眼色,连连挤眼睛。
谢瑶和张筝这时都在看傅惜年,完全没注意到沈鸢的小动作。
傅惜年在门口站了有两分钟,这才问道:“需要换鞋吗,没有鞋。”
太好了,幸亏没有他的拖鞋,否则今天真的解释不清了。
“我去拿。”沈鸢跑到卧室,拿了一双洗澡时的塑料拖鞋出来。
粉色的,略小。
傅惜年忍耐着,把两只脚塞了进去。脚后跟完全咯在鞋上,走一步,就顶他一下。
他沉着脸,走到沙发前坐好,问道:“说吧,证据。”
谢瑶浑身不自在,连连往沈鸢身边挪,小声说道:“我先组织一下语言……我去趟卫生间。”
傅惜年点头,谢瑶起身就往卫生间冲。
傅惜年又看张筝,这小子怎么还跑沈鸢家里来了?以前他来过没有?以前是不是穿过他的拖鞋?
“那个,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文件我全放这儿,再联络。”张筝被他盯得难受,索性告辞,溜得飞快。
沈鸢埋头收拾着桌上的资料,强迫自己不去问医院的事。他爱陪谁陪谁,她就不问。
“不能公开吗,我们的关系?”傅惜年环起双臂,盯着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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