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谢寻打了五下,收着力,不到十秒钟。
小朋友却已经委屈的哭了一刻钟。
“眠眠哭什么,不听话,不该打吗。”
谢寻拿着手帕,表情严厉的给小朋友擦眼泪。
小朋友哭的满脸是泪,小嘴抿着,可怜兮兮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听到谢寻的话扭过头,小身子气到颤抖,圆滚滚的眼泪直往下掉。
“眠眠是担心太子哥哥才去的,太子哥哥不讲理。”
谢寻怎么会不知道小朋友担心他,可是如今军营并不安全,有人要害他,谢寻要把那些人引出来,他担心一不小心就会牵连小朋友。
进军营的令牌,谢寻在头一天晚上特意从小朋友那收回来,现在想想,凭小朋友一个人怎么可能进去。
“眠眠是怎么进去军营的,眠眠不是没有令牌吗。”
“哼,眠眠找了个乞丐,花了两枚铜钱,飞进去的。”
“为了见太子哥哥,眠眠找了好久的,还迷路了,结果太子哥哥还要凶眠眠,打眠眠的屁股。”
小朋友抽抽噎噎的开始说谢寻的恶行,可怜极了,谢寻听着小朋友一桩桩细数他的错事,简直要气笑了。
抱着人开始点破小朋友话里的漏洞。
“眠眠三岁一个人偷跑去喂鱼,结果掉进池塘里,抱着我哭了好几日,日日要我陪着睡。”
“五岁自己一个人溜进厨房,结果被鸡啄了。”
“八岁,趁我不在要去爬树看鸟,从树上掉下来,差点丢了性命。”
………
每一件事都是小朋友有错在先,谢寻才会惩罚,可小朋友才不管,涨红了脸哭的更厉害了。
“眠眠,才,才没错。”
“太子哥哥欺负眠眠,太子哥哥坏。”
“嗯,眠眠没错,是我的错。”
应当把眠眠拴在身边才对,这样就不会乱跑,也不会有危险了,谢寻心里猛地冒出这个念头,自己都吃了一惊。
“哼,眠眠没错,是太子哥哥坏。”
小朋友止住了哭声,嘴硬叛逆,才不会认错。
谢寻倒是好脾气,低头认下了,“嗯,我坏,眠眠是乖宝宝。”
谢寻这么配合,小朋友倒是不好意思了,想和谢寻道歉又不好意思,只能往人怀里又缩了缩,回抱住了谢寻,无声的服软。
小脸蹭了蹭谢寻的胸膛,想着今天晚上他让太子哥哥咬一口好了,太子哥哥咬了他应该就不生气了吧。
谢寻没注意小朋友的小动作,刚才的想法他在认真思考。
怎么能把小朋友拴在身边呢,无论怎么想都找不到方法,谢寻烦躁的不行,皱了皱眉,干脆抱着小朋友去吃午膳算了。
投喂小朋友一向是他很喜欢做的事之一。
小朋友是很挑食的,谢寻捧在手心里养了这么多年,小朋友的任何东西从来都是最好的,虽说来之前谢寻吓唬小朋友说到边疆就是要吃苦,可真到了这怎么也狠不下心。
还是另开了小厨房,从他的私账里划钱。
日日给小朋友变着花样做,免得把小脸饿瘦了。
谢寻若有空便在这里陪着小朋友吃,不过大多数时候是没空的,军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为了收拾那些有异心的家伙,谢寻这几日忙的团团转。
不过还是挤出时间,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陪小朋友出去放风筝。
没坐马车,谢寻骑马带着小朋友出城,城外是平原,很适合放风筝。
小朋友在旷野上奔跑,雄鹰状的风筝飞得极高,小朋友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谢寻在一旁看着无意识的露出微笑,自己都没察觉。
直到一股陌生气息的逼近,谢寻看到这人的模样,是个年轻男人,模样和前几日眠眠画给他的乞丐模样一致。
一开口声音嘶哑难听,如同破败的老木屋,只听这声音就感觉这人活不长久。
这几天谢寻一直在派人调查,没想到倒是自己找上门了。
这人武功不弱,能避过所有暗卫走到谢寻身边,可见非等闲之辈。
身上没有杀意,在距谢寻三步远的地方恭敬的开始自我介绍。
“草民胡仲,江湖上看得起叫一声二爷,久闻太子殿下威名,不知殿下可否给草民一个机会。”
胡仲在江湖上流浪久了,没意思,就想跟着大佬混,搞一番事业,偶然一次看到楚眠,这才盯上了谢寻。
原以为这太子多少会问他几句,谁料旁边蹦出个侍卫,恭恭敬敬的“请”他先离开。
庆丰知道殿下的意思,小公子在的时候,殿下要陪着,不能有人打扰。
明明是极强硬的让人离开,脸上却带着笑,胡仲也说不出什么,只能讪讪的跟着出去。
回头看了一眼谢寻,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另一头的楚眠,小朋友还在开开心心的放风筝,身边几个侍卫不远不近的护着。
胡仲实在不知道小孩子嬉戏有什么可看的,难道他一个江湖榜排名第一的杀手不比一个小娃娃有看头。
不管胡仲怎么想,谢寻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宝贝看。
小朋友累了,他就麻利的拿手帕给小朋友擦去额头上的细汗,喂了水,再换条手帕擦干净嘴角。
“眠眠还要玩吗?”
“要,太子哥哥,眠眠的风筝飞的最高,是不是很厉害。”
城中不少人都在这放风筝,三三两两的孩童成群结队,看到楚眠的风筝飞那么高,还过来询问了秘诀。
小朋友知无不言,一一传授了出去。
楚眠絮絮叨叨的和谢寻聊了会天,就又跑出去放风筝了。
直到天色渐晚,玩疯的小朋友才记得回去。
回去时坐的马车,玩了许久,太累了,小朋友在马车上就已经睡着了。
谢寻抱着人去休息,仔细安置好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胡仲还在外面等着,谢寻去了书房,吩咐人将胡仲带来。
“草民拜见殿下。”
胡仲恭敬的跪下行礼,没因为对方年纪小就轻视。
谢寻周身的气势逼人,打量着胡仲,不痛不痒问了几个问题。
最后胡仲预想的封官进爵一样没有,反而被关押了。
胡仲懵了,他来投诚,这太子就这么对他。
庆丰的剑已经架在脖子上,周围的暗卫密密麻麻,主子已经下令,这人若不听话就当场斩杀。
“你们好歹把话说清楚,不知我何处得罪了太子殿下。”
胡仲的脸色阴沉沉的,纵使他武功不俗,也抵不过这么多人围攻。
“一个月前,京城质子府,你绑了一少年,是也不是。”
冰冷的剑锋未动,贴着脖子,略一动作就会血溅当场。
胡仲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事,倒是放松下来,两指捏着剑锋,往外推了推。
调笑着开口,“我当是什么大事,就当小的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那小公子。”
“小的并非本意,实在是当时为人所困,还望太子殿下海涵。”
胡仲遥遥向书房拱手行礼,做足了臣服的姿态,可臣的是谢寻。
对楚眠无半分尊敬,他低估了楚眠在谢寻心里的地位,只以为谢寻和寻常的掌权者一般对身边人如玩物。
庆丰同情的看了眼胡仲,只觉得这人白费了这江湖第一杀手的名头,察言观色的能力委实一般。
这次不吃些苦头,只怕从水牢里是出不来了。
没再给胡仲反抗的机会,堵了嘴压下去,剩下的条件庆丰会和对方慢慢谈,就没必要占殿下的时间了。
殿下可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