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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晚委屈至极,她的眼泪忍不住往外冒:“离婚可以,我是很气愤苏梦玲的行为,但我没有害她……”
  林晏清直接转身,伞也没拿,头也不回地跨出门,走进雨幕里。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心头钝痛不已。
  为什么,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真想好聚好散,不做他们之间的阻碍的,苏梦玲为什么要陷害我?
  看着屋外的大雨,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可以和林晏清离婚,但也不能不清不楚地背黑锅。
  拿上伞,关了供销社的门,我迎着瓢泼大雨往医院走。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我疾步走在路上的时候,雨像是泼下来一般,越下越大,伞不停被掀翻。
  我全身淋地湿透,雨水模糊了眼睛,差点看不清前方的路。
  再下一个坡,就到医院了。
  忽然一阵疾风吹来,雨伞脱了手,我低呼追了两步,踩到了石子。
  身形不稳,她往坡下栽了下去,滚到了马路牙子上。
  单薄的身体挨着石墩子,小腹一阵绞痛,痛得她佝偻了起来。
  一抹鲜红从她身下汨汨流出……
  大风大雨的天,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倒灌的雨重重地砸在她身上。
  我的孩子被带走了。
  再醒来,我已经身在娘家。
  堪堪睁眼,就听见了爸爸的骂声:“连个孩子都留不住,大风大雨的天往外跑,真是疯了!”
  从他们依稀的对话中,我听明白了。7
  我是被从录像厅出来的姜宸,从路上捡回来的。
  我颤抖的手落到了原本就平坦的小腹上,闭上眼眼泪滑落眼角:“孩子,来世投胎找个好妈妈……”
  高烧加上惊悸过度,我在床上躺了五天下不来床。
  这五天里,林晏清,一次都没来过。
  林家也没有来人。
  我心死如灰。
  两天后,是未出世孩子的头七。
  趁着家里人都不在,我下了床,买了些纸钱去了江边。
  我要送孩子一程,让他下辈子投胎顺顺利利,别再碰上我这样命苦的妈妈。
  护不住自己,更护不住他。
  江边的风,吹走了满地的香灰,我望着粼粼的江面,泪水不知不觉爬满脸颊。
  我从怀里掏出一块糖,小心翼翼地捧着,举起对着空气开口:“宝宝你吃块糖,你安安心心的走……”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严肃的呵斥。
  “姜晚,我们是安乡投机倒把管理办的,接到群众举报,你倒卖糖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错愕转头,看到警察,忙辩驳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人了?”
  似是料到她会这么说,其中一个警察拿出一枚眼熟的布包:“这是从供销社你柜子里搜出来的糖票还有钱,板上钉钉的事!你好好看看!”
  我定睛一看,这布包是那天艳红存在她那儿的,我根本没打开看过,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霎时百口难辩,我涨红了脸:“不是这样的……”
  我着急起身,眼前突然一黑,直挺挺倒向身后滔滔江水,一头栽下。
  “砰”地一声,我撞到了什么,脑袋好像开裂了一般,好痛。
  冰冷的江水,往鼻子、眼睛、耳朵里灌,我用不上一丝气力,碧蓝的天空离她越来越远。
  明明肺管子胀得快要炸了,可我却忽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或许,一切都该结束了……
  一周后,林晏清从京城接回了从苏联进的轧钢机,东西一放就回家了。
  这半个月,他想了很多,那天是他太冲动。
  苏梦玲是在他院门外摔倒的,说是姜晚推的。
  送到医院又说子宫破裂大出血下了病危通知书,他吓掉了半条命。
  当天晚上守到苏梦玲出了手术室,又接到去京城接轧钢机的通知。
  所有事都赶到一块去了。
  林晏清加快了踩单车的速度,车子往院子里一放,就进了屋。
  还没推门,就听见苏梦玲打着哭腔说:“伯母,我和晏清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我对不起您……”
  林母立马接话安慰:“你人没事就好!你还年轻能生,姜晚害了你也遭报应掉了孩子,你别伤心了。”
  “嘭”林晏清大力推开房门:“苏梦玲,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的孩子可不是我的!”
  苏梦玲吓得噤了声,脸唰地白了。
  林晏清走进去对林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在知青点怀的,我帮她纯属发小情谊,妈,你别添乱了。”
  说着,他冷睨了苏梦玲一眼:“姜晚人呢?”
  话音刚落,三个警察一脸沉重地走进来,严肃道:“请问是姜晚的丈夫,林晏清在吗?”
  林晏清闻声回眸,忙不迭道:“在,我就是她丈夫。”
  为首的警察上前握住他的手,沉痛开口——
  “请节哀顺变!姜晚同志七天前失足掉江里,现在,请你跟我们前去认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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