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课本,周兴然翻了翻书,发现动物学、植物学加起来就是生物的变本,世界古代史是现代世界史的加长版,看着这些还算熟悉的内容,周兴然舒了一口气。
还好,优势在我。
开学快一个月了,大家对初中的课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因为有了一定的了解,才越发的崩溃。完全不了解一个东西时,你觉得只要去做就可以掌握它,有了一点了解之后,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新开的代数课程,一开始的代数式很简单……当方程出来的时候,有些人无法理解这个概念,甚至连方程等号两边该放什么都弄不懂,接下来的有理数、整式、多项式、因式分解,直接击溃了某些同学的向学心。
理化课本就更不用讲了,物理是什么?化学是什么?
骄傲如王莉,这短短的二十来天,哭过不止一次,明明在写作业,写着写着就哭了,也不出声,就悄悄的抹眼泪。
“靠!”徐嘉猛的将刚发下来的作业本掷在桌子上,“怎么一道题也没对?”
徐嘉本就是踩着分数线考上的初中,他学习也没有王莉认真努力,这些天可谓是备受折磨。
考上初中的喜悦早已消失在一道道数学、地理题之中了。
“兴然,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傻子,怎么什么也学不会。”徐嘉怏怏的走过来和他挤在一个凳子上坐着。
周兴然想说,这不只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在小学的时候,他就发现老师不太会教学生,上初中了,这种感觉更明显了……尤其是理化生,老师都一知半解,就是照着课本念,怎么教会学生?
周兴然学过这些知识,可以看出老师的错误,但他没学过俄语。
看俄语老师上课时磕磕巴巴的样子,就能猜到他的水平,只能想办法自学了。
周兴然趁着星期天不上课,坐公交车来到怀山县的新华书店。
“同志你好,我两个星期前在你这里订了一本俄语词典,请问到货了吗?”
两个星期前,他打算买一本俄语词典自学俄语,来到新华书店后,他让店员拿俄语词典给他看看,没想到店员根本不理他。
周兴然又说了两遍之后,店员不耐烦的说:“拿什么拿?你买的起吗?”就是这么嚣张。
周兴然也不怕他,大声说:“你不用管这么多,你先拿出来我看看。”
店员没想到周兴然竟然不怕他的臭脸,看店里的人都看了过来,店员感到丢人、态度软了下来:“不是我不想拿给你,店里没有俄语词典。”
“哪里有?你们这里会进货吗?可以订书吗?”
“可以,我给你登记一下,词典比较贵,你确定要吗?先交两块钱的押金。”
“给。”周兴然把钱给他,“大概时候能到?”
店员看着手里的钱,惊讶这个小孩还真有钱:“这个东西比较少,我们要去市里调,你两个星期之后再来看吧。”
时间回到现在,听见周兴然的问话,店员从柜台底下拿出一本厚厚的书,深灰色的硬书壳,左边用金墨写着「俄文辞典」,四个字竖着排列,旁边是用横版俄文书写的俄文辞典。
周兴然看了下内封页,还是今年五月份出版的。
店员看着他在翻看:“定金不够,还需要再补两块六。”
这价格真是令人咋舌,称得上是天价词典了。
周兴然将剩下的钱给他后就离开了。
离新华书店不远处,有人摆摊卖小人书,摊位边上围满了小孩子,周兴然也过去看了看,封面是彩色的,里面画的也很不错,他起了兴趣。
挑了《火车上的战斗》《朝鲜老大娘和干粮袋》《人民警察立功记》这三本书,花了他两毛三分钱。
他回到家后,天还没有黑,李琴美却在家中,也没有干活。很奇怪,李琴美可是一个十分勤劳的人,从不偷懒,这个点应该不在家才是。
周兴然发现周兴文也在家:“小文,今天娘没出去?”
周兴文一脸兴奋的示意他低下头:“哥,娘要给咱们生弟弟了。”
吃晚饭的时候,周李氏说:“我看兴国、兴元也到年纪了,该搬出来自己住了。”
周兴元听了直拍手:“太好了。”
李琴美和周富章也没说什么,默认了。
只有周兴国要哭不哭的抱着李琴美:“娘,我想和你一起住。”
李琴美抱着他摸了摸头,周富章直接说:“收起你的猫尿,这么大年纪,和你哥哥一起睡去。”
周兴国直接放声大哭,周富章抬手就要要打他,李琴美给拦住了:“你听话,你如果听话,今年冬天娘就给你做一床新棉被盖。”
“真的吗?”周兴国瞬间止了哭声,抬头看着李琴美。
周兴元不乐意了:“娘,我也要!”
李琴美:“行行行,你们都有,做一床大的你们一起盖。”
作为一家之主的周富章没有反对,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固定资产,可以传给后代,现在做了孩子结婚的时候就不用做了。
周兴然和周李氏盖的棉被都是周爷爷那时置办的,每年拿出来晒晒、拍打拍打,不是照样能盖吗?多少人家因为没有多余的被子,全家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你明天收拾收拾东屋,再编个草席,我上山捡点石头给他们搭个床。”周富章对李琴美说。
李琴美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