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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句,沈焱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起柳薇薇的手查看。
  “你的手上为什么全是虎口?”
  此话一出,众人诧异。
  一个常年虚弱的小姐手怎会如此粗糙有虎口,只有他们这种常年摸剑拿刀的人,才会如此。
  沈焱恶狠狠盯着柳薇薇:“薇薇,你真的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望着这个一向疼爱自己的兄长突然严厉的职责,柳薇薇虽害怕,还在装。
  她低眉似装作我见犹怜:“哥哥,薇薇只是羡慕你们都能上阵杀敌。”
  “爹,娘……我手上的不是虎口,是伤口啊,你们相信我。”
  沈焱不可置信地看着如此胡说八道的柳薇薇,再转身看着躺在棺木里的沈听晚。
  “嘭!”
  一拳砸在重重的门上,心痛不已。
  他没有资格去责骂柳薇薇,因为沈听晚的死,他也逃不了干系。
  如果说柳薇薇是主谋,那他就是主谋的帮凶。
  他!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
  想到这,沈焱再也无言面对沈听晚,重重给了自己一拳,无声跪倒在棺木前。
  低着头,无声的悔恨中。
  而一旁的沈母也快哭晕了过去。0
  还有那个一向伟岸的沈父,此刻立在原地,显些站不稳。
  本来欢喜的沈府,被悲伤弥漫。
  喜事变白事。
  雪下得更大了,大家身上都落满雪,湿了裤脚,却没一人起身,一片哭泣声。
  裴君牧更像是失了魂般,就这么抱着沈听晚的遗体。
  无声无息,无悲无喜。
  柳薇薇嫉妒极了,她穿着嫁衣来到众人面前,发疯的大喊。
  “你们都在哭什么?沈听晚都死了,你们不都应该把我当宝贝吗?”
  她拽着沈母:“娘,你看看我,我是你最疼爱的薇薇啊!”
  她拉着沈父:“爹,你不是答应柳老头会照顾我,你还不来主持我的婚礼!”
  她扯着沈焱:“哥哥,你只是死了一个妹妹,你还有我这个妹妹啊!”
  最后,她牵起裴君牧的手:“君牧哥,我才是你的新娘,你起来和我拜堂啊!”
  ……
  没有一人理她,就连在场的沈府宾客,都小声抽泣着。
  柳薇薇气急了,摇晃着喜婆命令她:“你快喊吉时已到,要拜堂了。”
  她就像疯了一样,穿着红嫁衣,穿梭在众人旁发疯大喊。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和一声高喊:“陛下有旨——”
  众人这才回神,朝着来人跪拜。
  高公公看着沈府门口这红白喜事交替的一幕,也难掩悲痛。
  他打开圣旨,依照上面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昨夜北凉突袭燕阳城,沈爱卿为护城中百姓,以血肉之躯赶走敌军,朕既欣慰又心痛……”
  “特追封沈听晚为骠骑大将军,谥号昭武,永享世人香火!并以大燕国国葬待遇,交由礼部为其举办葬礼!钦此!”
  听着这般沉重的旨意,无一人不哭泣,抹泪送别燕朝唯一一位女将军。
  裴君牧更是觉得自己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定定看着怀里的沈听晚,只觉得心像被人挖了的疼。
  高公公走到裴君牧的面前,劝道:“裴大人,请节哀,还请让骠骑大将军好好安息吧。”
  这句宽慰的话终于让裴君牧有了丝反应。
  节哀?安息?
  这两点他一个都做不到,他无法想象此生没有宋听晚的日子该怎么活。
  在众人的悲悯诧异的哭泣中。
  裴君牧抱起沈听晚的遗体,翻身上了马——
  “听晚,此生我欠你太多,往后我定守你白骨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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