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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晚下意识摇头,可秦忱却根本没有要听的意思,他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朕?!”
  陆晚愣住,她知道秦忱只是想提醒她现在只是个宫婢,可两人现在的姿态,和秦忱那双和齐王极其相似的眼睛,都让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晚上的强暴。
  那是她坠入深渊的起始,也是陆家颠覆的开端。
  浓重的阴影笼罩上来,压得她喘不上气来,所有的骄傲和坚持都在这一瞬间散了,她闭上眼睛慢慢摇了摇头:“没有,是奴婢矫情了……皇上请随意。”
  她放松身体,恢复了以往予取予求的姿态,可刚才急色的人此时却没了动静。
  陆晚从晦涩的情绪里挣扎出来,重新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皇……”
  秦忱忽然起身,拂袖而走。
  陆晚眼看着他离开,心口莫名地一紧,秦忱是不是也想起了她和齐王的婚约?
  她抓紧了身边的被子,慢慢蜷缩起双腿,将脸颊埋了进去,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她不用勉强自己去伺候秦忱……是好事。
  可心口却莫名的空茫,仿佛破开了一个洞,空的她竟连下地都没力气。
  “备水。”
  秦忱的声音忽然隔着寝殿厚重的垂幔传过来,紧接着是蔡添喜的应答声,外头也跟着嘈杂起来。
  陆晚一怔,隐隐有了个猜测,下一瞬,秦忱漆黑的脸便闯入眼帘。
  “还不起来伺候朕沐浴!”
  虽然她的确往这方面想过,可猜测被秦忱确定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惊讶,目光怔然地看过去,迟迟收不回来。
  秦忱似乎被看得不耐烦,脸又黑了:“怎么?朕使唤不动你了?”
  态度倒是越发恶劣了。
  陆晚不敢再胡思乱想,摇着头下了地,跟着他进了耳房。
  耳房后头连接着池子,此时兰汤正源源不断地从兽嘴里流出来,偌大一间屋子,已经到处都蒸腾起了热气。
  她服侍着秦忱脱了衣裳,目光落在他心口的一处伤疤上,当年秦忱被从陆家赶出去后没多久,她就听说他受了重伤,几近丧命,这大约就是当时重伤留下的疤。
  她进宫后曾经问起过是怎么回事,但每次一提秦忱的态度都变得十分恶劣,疾言厉色地训斥她闭嘴,久而久之她便不敢提了。
  可即便如此,每次看见她还是免不了在意,伤在这个位置,疤又那么厚,伤口应该很深吧,是什么人会将他伤成这样……
  她正走神,冷不丁手腕被抓住,然后整个人被拽进了池子里。
  ……
  再醒过来外头天色已经黑了,陆晚身在偏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身上倒是一如既往的处处都痛。
  秦忱大约是有气的,发作得格外凶狠些,比上回从宫外回来的时候还有过之。
  她抬手摸了下锁骨,有个清晰的牙印,好在没出血,这么看起来,他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自己这算是逃过一劫吧。
  她看着床边的烛火有些愣神,头一回觉得看不透秦忱,心情却莫名的不算糟。
  眼见着快到晚饭时辰,她不再胡思乱想,起身换了衣裳打算去正殿伺候,可刚要出门,秀秀却提着食盒进来了。
  “姑姑,悦妃娘娘来了,皇上说今天晚膳不用人伺候。”
  陆晚动作顿住,随即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正好,那咱们就躲个清闲,你坐下来一起吃吧。”
  秀秀却忽然急切起来:“姑姑,现在可不是吃饭的时候,刚才我看见香穗往正殿去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赶在这时候过去摆明了就是要抢你的差事,万一皇上真看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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