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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去警局的路上,程念尔给殡葬公司打了电话,抬头就和孙叔在内后视镜中对视了一眼。
  程念尔看着内后视镜说:“孙叔,我在骆山名声一直不好,当然,这也是姚玉瓷的功劳,你也知道我和她不对付,以后就别掺和在我们中间了,毕竟,我还念着小时候您送我去上学的情谊呢。”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都明白。”孙叔在镜中冲她点了点头。
  到警局后,程念尔伸手要走孙叔的手机,说:“我也不让你难办,回去就对她说是我把你的手机拿走了。”
  程念尔只身一人走进警局,大厅内的一个警员问:“同志,请问您找谁?”
  “找前天负责程江集团的二女儿跳楼的警官,我是她姐姐。”
  程念尔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和沈道一重新见面。
  “念儿,你怎么在这儿?”沈道一惊讶地起身问道。
  “前天是你负责我妹妹的案子?”程念尔也有点吃惊,但她更关心妹妹死亡的真相。
  “程小小是你妹妹?”
  “对,是你负责我妹妹的案子吗?”
  “昨天是我带人去的,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庭,我没想到程小小是你妹妹。”沈道一面露关心,从旁边搬来一把椅子让她坐。
  程念尔不理睬他的举动,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判定我妹妹是自杀的。”
  现在程念尔的状态让沈道一觉得很陌生,但毕竟是亲人离世,沈道一也没放心上,认真地说:“学校有那个时间点的监控,晚上七点五十分左右,她独自一人上了教学楼,楼顶也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脚印,现场也没有可疑物品。”
  “我能看看那段监控吗?”
  沈道一想了想,说:“可以。”他带程念尔来到另一台电脑前,在打开那段录像时,程念尔的情绪突然有了波动。
  她激动地说:“为什么在骆山二中,不应该是骆山一中吗?”
  “就是骆山二中,没错啊。”
  “我的意思是她的学校是骆山一中啊,她为什么要去二中?”
  “她的学校是骆山二中,不是骆山一中。”沈道一解释道。
  程念尔按下疑问,说:“你放吧。”
  监控内容极短,是一个女孩穿着红色连衣裙向教学楼走去,在黑夜模糊的镜头里只能看个大概。
  “她为什么大冬天穿连衣裙,你们有想过吗?”程念尔红着眼眶问。
  “程先生,应该就是你父亲说,那是之前她参加宴会时买的,她很喜欢那条连衣裙,你母亲好几次要给她换新的她都不同意,死者应该是生前想要以最完美的样子离开。”
  “那不是我母亲。”程念尔连忙纠正道。
  “抱歉,我不太——”
  “她怎么进去的,学校不是放假了吗?”程念尔打断他问道。
  “这个监控没录上。”沈道一说完被程念尔盯了一眼,又急忙补充道:“在她的房间发现有抗抑郁的药物,所以——”
  “有抗抑郁的药物怎么了,有抑郁症是她自杀的必然条件吗?还有,你们有做尸检吗,万一那瓶药是别人事后放的呢?”程念尔反问道。
  “她父母都不同意尸检,我们也没——”沈道一又被打断。
  “那也不是她母亲。”程念尔怒气冲冲地喊道,“你们有找到她的手机吗?你们有了解她自杀背后的原因吗?你们是怎么排除教唆自杀的可能的?监控那么模糊,连脸都看不清,你们怎么就能确定那就是小小?万一她是被谋杀后抛尸的呢?”
  “念儿,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这些我们也都想过,但你妹妹手里有遗书。”沈道一扶着她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他转身将电脑中关于遗书照片打开,上面写着“对于我的离去,和学校、家长、社会都没关系,就把我的死,当成一个礼物吧。程小小。”
  程念尔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封遗书,是小小的笔迹,但笔迹也可以伪造,她还想开口说什么,沈道一像是看出了她的迫切,赶忙说:“念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你的顾虑我都会向领导反映,我会努力申请对这个案子的重新调查,你放心。”
  程念尔被沈道一的这个回答堵得无话可说,她叹了一口气说:“我先走了。”
  到警局门口时,程念尔转身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如果小小真的是自杀,那她从楼上跳下来的那刻,我们应该正在吃饭,听你说着对我的追求史。”
  程念尔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沈道一愣愣地站在那里,他看不懂程念尔的表情,他从来没有想过程念尔会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
  刚从警局出来,坐上车没多久,她就接到殡葬公司打来的电话,里面人说:“程小姐,这真的是你家吗?我们根本进不去啊。”
  她看了一眼前面,孙叔连忙说:“真不是我,可能是后面跟着的保镖,也可能是家里的保姆。”
  “你们先在门口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孙叔,开快点。”
  程念尔到家后,只看见以张阿姨为首的一众人,有其他几位阿姨还有管理花圃的园丁都在门口站着。
  程念尔上前说道:“我不能在家给我妹妹办葬礼吗?”
  “太太说了,不能让他们进。”张阿姨佯装有底气地说道。
  “她只跟你说了,是吗?”
  “是。”张阿姨底气不足地回答。
  “你们各位也听到了,既然太太没嘱咐你们,你们挡在这儿只会下我的面子,遭我记恨,都是来挣钱的,不是给人卖身为奴的,还是回去干好自己的活儿吧”程念尔冲张阿姨身边的人喊道。
  众人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就散了。
  程念尔指挥殡葬公司的人往里进,张阿姨挣扎着说不行啊,不行啊。
  程念尔走到她身边说:“你和你太太关系那么好,就这一件事没办好,她不会把你开掉的。”
  等姚玉瓷从墓地赶回来时,别墅一楼已经被弄成一个灵堂了,从室内到大门都放满了菊花和花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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