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欢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长的让人疲倦。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光线有些刺目,用自己瘦到纤弱的手臂挡了一下眼睛。
“你醒了。”沈晏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起身便去倒了茶水过来给人润润喉咙。
白清欢润了润喉,抬眼见窗外透着淡淡的光,应该是凌晨。
她问:“我这次睡了多久?”
沈晏殊回答:“两天。”
白清欢见对方神情憔悴,不由得捏住了身下的被子:“你,该不会是一直在守着我吧?”
沈晏殊粲然一笑:“自然没有一职,我还是要去上朝的。”
除了一开始看见白清欢,心情过于激动雀跃,罢朝三日,他没在耽误过一天的朝政。
沈晏殊起身:“朕叫人进来侍奉你,你好好休息,朕要去上朝了。”
白清欢轻轻的点头。
皇帝出去,不一会儿含香进来,含香满面欣喜,险些落泪:“您可终于醒了,鬼医说,如果三天之内不能醒来,您……亏得老天保佑,陛下真龙护体庇佑。”
白清欢只觉得自己稍微一动,身上的骨头的咯吱咯吱作响。她被搀扶着起身,踩着一双绣花鞋,在地上活动。
“这病就好了?”
“好了。”含香想起治病时的场景,身体微微哆嗦了一下。
白清欢有些疑惑地看她:“我怎么觉得你瘦了不少?”
含香自那日之后根本吃不下东西,她尽力故作平常:“奴婢日日都在娘娘身前伺候着,每日揪心,可能瘦了吧。”
“那你有没有照顾好澜星?”
“……”
白清欢敏感的察觉有些不对,试探性的问:“那孩子闯祸了?”
含香咬了咬牙:“娘娘,星儿被赐死了。”
赐死,痛快体面的死法,总比放血而亡强吧。
白清欢本就行动艰难,听说了这个消息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她抬起头,看着努力要将自己搀扶起来的宫女,不敢置信的质问:“为什么,那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碍着的事儿了?”
含香有些着急:“娘娘,您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陛下说了……”
“不管他说什么,我都诅咒他断子绝孙。”白清欢气血上涌,整个人身子一仰倒在了地上,没有就此晕厥,努力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仿佛是想要看透这悲惨的人生。
接下来,她不吃也不喝,用实际行动来抗拒,心怀着死志。
太医想尽办法都没能撬开她的口,一个该跪在地上,忧心忡忡。
刚好的身体,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很容易就断气儿。
皇帝下了朝,来到储秀宫,见人等死,生出了怒意:“既然恨就来杀朕,要死要活算怎么回事?”
要死要活的样子,真不像是一国公主,少了些威仪,多了些软弱。
白清欢甚至不愿意看他,闭着眼睛说:“我不恨陛下,只是再也不想见到陛下。”
沈晏殊握住了她的下巴,捏得咯咯作响,良久之后就像是泄了气一般,喃喃地说:“姐姐,我喜欢你,你恨我,这是游戏规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