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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五十分,我、古扶、胡爱军,又凑在了事务所的茶几前。
  我们两的目光都直勾勾盯着古扶,想看看十点钟一到,他是怎么成为‘主播’的。
  五十八分。
  五十九分……
  十点整!
  “哔哔——滋啦!”
  事务所的灯都提前被胡爱军打开了,一直亮如白昼,但在这瞬间,房间的灯开始快速的闪烁起来,上方的灯罩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像是灯泡被烧了。
  阴气!
  灯光明灭中,我猛然感觉到一阵比手机里更强烈的阴气,如同喷泉似的,忽然从我旁边的位置爆发出来!
  是古扶所在的地方!
  那东西来了!
  下一秒,明灭闪烁的灯光恢复了正常。
  刚才短暂的几秒钟里,我的视线被剥夺了,此刻灯光一定,我就看见古扶不知何时换了姿势。
  他原本是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的,而就这三四秒的功夫,他却是跪骑在了地上,一手撑地,一手高举成拳,单薄的背心下,肌肉明显隆起。
  这姿势,就好像是他身下压了一个什么人,而他正要挥拳去攻击。
  然而此时,他身下什么人也没有。
  若真说有什么东西,那只有一部手机。
  手机屏幕还亮着。
  古扶下挥的那一拳,猛地在中途顿住。
  “呼……”他身体一顿,随即长出一口气,拿起了地上的手机。
  “跑了?”古扶微微皱眉,自言自语,似乎有些意外。
  胡爱军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什么跑了?她来过了?刚才那灯……”
  这丫一害怕,刚才直接把我胳膊抱住了,大鸟依人的紧挨着我,到现在都没放开。
  我甩手将他推开,三两步走到古扶身边:“你刚才差点儿捉住她了?她是什么东西?”
  此时,我们三人的手机都还停留在直播间里,但与昨天不同的是,现在的直播间很安静,没有主播。
  屏幕上只有那张背景图片,以及图片上的洋娃娃。
  洋娃娃逼真的有些诡异,我甚至觉得能从它的眼中看到酷似人的情绪,隔着屏幕,都透着一股冰冷和怨毒。
  真他妈邪门儿!
  “嗯,从手机直播间里出来的,差点就抓住她,但让她跑了。”古扶不甚介意的模样,似乎对于鬼主播的逃跑并没有放在心上。
  胡爱军忍不住问:“她、她是什么样的?那现在跑了,该怎么办?”
  古扶摸了摸下巴:“一团黑,人形黑影,长头发,生前应该是个女人。”
  我道:“难不成生前是个女主播?死后继续当主播?”
  古扶笑了笑:“唔……有可能。现在的问题是,我刚才没抓住她,打草惊蛇了。短时间里,她估计不会再出来,它躲在网络直播间里不出来,我就没办法抓它。”
  胡爱军听到这儿,激动的插话:“你的意思是,最近它都不会再出现了?”
  古扶点头。
  胡爱军露出如释重负的模样:“那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那它下次出来,会是什么时候?”
  古扶打了个哈欠:“难说……不过,它最近应该不会再找你了。恶鬼也好,恶灵也好,杀人都是有因果和规律的。根据这个鬼直播间的规律,我才是它的下一个目标。”
  胡爱军面上闪过一丝喜色。
  他显然意识到自己太高兴了不好,于是很快控制住了,脸上挤出歉意的神色,嘴里说道:“哎呀,那、那不好意思,我连累你们了,哎呀……”
  古扶对此一脸无所谓,指了指我,对胡爱军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说不上连累不连累,找他把歀结了,你就该干嘛干嘛去吧……啊,好困,我先睡觉去了。唉,人老了不能熬夜。”
  这才十点,算熬夜?
  古扶朝后面的卧室走,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他转头提醒胡爱军:“……不过我警告你,从今往后,你不能再看直播了,任何一个APP的直播,都不要去看。如果可以,你最好是连这方面的软件都不要下。虽然你不是它的第一目标,但你还有那个谁谁谁,都是它的备选目标。”
  胡爱军脸上的喜色一僵,咽了咽口水:“备选目标?什么意思?”
  我道:“意思就是,如果它在我们这儿,一直无法得手,就会选择去攻击备选目标,而你们唯一的防御方式,就是不再看任何直播,不再下载这方面的软件。”
  胡爱国忙不迭点头,满脸苦哈哈的:“我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就差倾家荡产了,什么擦边主播,什么直播,我再也不看了。”
  恶鬼是没抓住,但胡爱军的命算是保住了,收了他两万块钱,胡爱军就离开了事务所。
  我看了看手机,发现不知何时,已经从那个诡异的苏柔有声电台退出去了,回到了溜溜糖的直播间,里面正礼物满天飞,各种大跳热舞。
  我点开礼物榜,在榜单上看到了自己的ID,我就刷了一百多块钱的礼物,排在礼物榜的第五十二名。
  秃头小奶狗的ID不在了。
  但愿胡爱军从此能安然无恙吧。
  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因为现代人对于这类软件的依赖性太大了,这类软件不止用来看美女帅哥直播,更多的是快速获取各方面的信息。
  而一个现代人活在社会中,在大环境影响下,很难彻底和这些东西断绝。
  不过,等胡爱军忍不住再一次下载软件时,估计古扶已经解决掉那个东西了。
  晚上睡觉时,手机放在我枕头边上,我总觉得膈应,脑子里一会儿是那个诡异的洋娃娃背景图,一会儿是恶鬼主播从手机里爬出来的幻想。
  得益于自己惊人的想象力,我越想越瘆得慌,枕头边的手机,仿佛变成了一颗盯着我的人头。
  我干脆把手机关机,丢到了客厅,这才放松的睡了过去。
  没有手机闹钟,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我第二天睡过头了。
  起来时我发现客厅茶几上,压了张古扶留下的纸条:我出去一趟,归期不定。今夜有客至,白衣敲门请入内,红衣敲门不应声。
  我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什么白衣红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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