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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风瑟瑟,街灯昏黄。
段景元带着一身酒气回了云江别墅。
突然,他脚步一顿,目光落在门口不知谁堆的雪人上。
恍然间,夏曼腆的脸在段景元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喜欢雪。
有一年冬天,他看见她蹲在门口接了半小时的雪花,笑的像个孩子。
段景元双脚像是生了根,挪不动步子。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许巍。
他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头,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你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还不让何嫣送你。”
许巍的声音在那边的喧嚣中有些刺耳。
没等段景元回答,便听见其他人醉醺醺的交谈。
“你们说夏曼腆真的要跟川哥离婚吗?”
“守了七年活寡,是个女人都要离啊!”
“到底是段总痴情,洁身自好七年,终于把何嫣给等回来了,来,咱们给新的段太太敬杯酒……”
这些话像一颗颗石头砸在段景元的心上,疼痛中浮起丝不明的厌恶。
他直接挂断了通话,步伐踉跄着进了门。
黑暗中,段景元将潮湿的外套一扔,瘫坐到沙发上。
“夏曼腆,放热水。”
没有人回应,只有钟摆的滴答声。
他这才想起,夏曼腆早就走了。
段景元捏着眉心,视线扫过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
没了她又能怎么样,这些天不照样过来了。
况且自己不过是回到七年前的单身状态,甚至更加自由……
许久,段景元起身上了楼,脚步在夏曼腆的房外停留了瞬。
次日。
段景元下楼时,他下意识看了眼厨房。
空荡的感觉让他眼底掠过丝微不可察的落寞。
忽然,胃部传来隐隐绞痛,他脸色一变,双腿不自觉地朝玄关迈去。
段景元拉开第二个抽屉,却见里面除了三盒胃药,还有一堆写着字的便利贴。
一时间,他也忘了疼痛,下意识地拿起便利贴。
6:30起床,准备早餐,要记得加热牛奶。
10:45打电话给赵秘书,问景元回不回家,切记不能做辣菜。
18:30景元下班,准备好热水和景元的换洗衣服。
21:40景元加班,不用准备宵夜。
每一张便利贴的边角都已经软化,似乎被摩挲翻看了很多遍。
段景元看着,心底升起的压抑让他喘不过气。
这都是夏曼腆记得。
可这些小事用得着特意写在纸上?
他收紧手,又想起昨天打电话给夏曼腆,里面传出的男人声音。
段景元眼神骤冷,将所有便利贴揉成团丢进垃圾桶。
这时,赵秘书来了。
他把早餐和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段总,何总监说,公司资助桐城医院引进的新治疗技术有自愿受试者了。”
闻言,段景元愣了瞬:“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赵秘书解释道,“听说是个脑癌晚期的患者。”
脑癌……
段景元目光渐沉,想起在医院听错的话。
他缓和了呼吸,翻开文件:“患者情况如何?”
自愿做首个受试者,想必是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了。
赵秘书迟疑了一下,语气多了几分谨慎。
“医院说个人信息需要保密,只知道患者和太太一样姓‘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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