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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妙看着抵在脖子处的长剑:“……”
自古有钱人就是疑心病重。
而老大夫看着这一幕,吓了一跳,急着道:“哎哟,你们这是干嘛?”他生怕在医馆闹出人命来,然后转身对着那头的云妙道:“我说小姑娘,你也别信口雌黄乱下海口,这断骨旧疾哪里能治得好的?这不惹了人到时候一身麻烦。
“我若是不能医治,自然不会瞎说话。公子的剑如此锋利,小女子怎么敢拿性命开玩笑?”云妙目视夜风,无比淡定。
想她过去不单单是修炼界一等一的天才,上万岁便触摸到了至高神的地步,同时也是各科的奇才。炼丹铸器,她的后辈们不过学了些皮毛便已然成为了天下第一仙门,可想而知如今这些基础医术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
作为一个医者从来不怕患者不想治病。
“夜风。”穆兰笙出声了。
夜风才把手中的长剑放下,不过依旧冷漠的看着云妙:“你才多大,就懂得医术。你若是懂医术,脸上又如何烫成这般模样还需要来医馆拿药?刚才听闻你连大夫的话都不听,又如何让我信你。”
“本祖的话放在这里,这偌大的天盛国除了我之外,恐怕没有人能治好你家主子的腿。若是再拖,他这辈子恐怕是没希望再站起来了。”云妙没有夸张,因为腿伤一年时间还如此疼痛,显然是关节复原时出了问题。
虽然在修真界只是掐个决的小问题,但是在这种医术落后的凡人界,确实越拖越严重。
“好大的口气!”夜风听着云妙的话,是半分都不信她。
然轮椅的穆兰笙却是缓缓转动轮椅,他目光清冷的盯着云妙:“你需要多久的时间。”
“爷您真信她?”夜风急了,只觉得荒唐。
穆兰笙却是道:“我只是信,这世间没有不惜命之人。”
虽然男人坐在轮椅上,处于低位,可是云妙却依旧能从他的声音里感觉到一股寒意和压迫。
这些人的警惕心如此重,怕不是身份特殊。
这样更好,她便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九洲城。
“这里不行,治疗你这个腿需要特殊的环境,你们先带我离开九洲城,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做。”云妙是一点也不畏惧夜风那双杀人的目光。
夜风看着她,脸阴沉沉的:“希望你到时候也能如此自信的命令我。”
云妙刚一挑眉,就扯到了眉间的火泡,“嘶!”疼的她哎呀咧嘴的:“赶紧的,我的伤也急着处理呢!”
不说穆兰笙的腿,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就这,夜风推着半残的穆兰笙,带着半伤的云妙就这样上了马车。
留下一脸离谱的老大夫在医馆中暗自腹诽: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而就在三人上了马车离开的同时,一队衙役错身而过冲进了医馆。
旁边的衙役本想着拦下夜风的马车,可是见夜风那不好惹的气势吓得举措不前。领头人一拍他的脑袋:“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
小衙役才退了开来,跟随着领头人后面屁颠屁颠的问:“头,不查询一下么?”
“要死啊你!没看到那匹马的品种么?还有那辆马车的材质,非富即贵。在府衙这么久,什么时候该查,什么时候该浑水摸鱼都不懂,该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领头人气死,杨府抓个小小的丫鬟,他们查就查了,查不到顶多被骂一顿。但是这九洲城也不少富贵人士来往的,他们谁都得罪不起,闹不好就是一条轻贱的人命赔进去。
穆兰笙调整好自己的坐姿,背缓缓的靠在马车内壁,额间又疼出了细密的汗来,可是却闭目养神一言不发,仿佛角落的云妙是个空气。
可是云妙却不理会他,缩在马车的角落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些衙役要抓的人就是你吧!”突然,车内闭目的男人声音突兀的响起。
云妙也不隐藏,反而是十分直白的咧嘴一笑,只是害怕扯到伤口所以这笑没有带动眼睛,十分虚假:“公子聪慧,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平白无故的说要帮你治腿?医者仁心么?你看看小女子这张脸,自顾不暇了。”
有利可图,反倒是能让面前的男人对她放心。
就这两个人的心眼子,一看加起来八百多个,就如一开始她出声反被质疑身份时就明白。
果然,穆兰笙睁开了眼睛,看着她:“没人可以利用我。”
“错了,咱们是互相利用。你救我,我救你,两不相欠,问心无愧,互惠的生意。”云妙没忍住刚想大笑,又牵扯到眼角的伤,疼的五官扭曲到了一起。
刚才女子还嚣张跋扈,狡猾如兔此时却又疼的憨态可掬,两种反差倒是让穆兰笙莫名的心情不错起来,“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为了想逃命,所以故意以治腿为谎言找的借口?先前的你或许可信,现在让我如何信你?”
“爱信不信,大不了你把我送给那些衙役或者现在就把我赶下车。虽然小女子贪生怕死但是却从不信口开河,患者跟医者之间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还让我怎么帮你?”云妙掀开一块车窗,九洲城街道的风景印入眼帘,在妙丫被锁杨府的记忆里从未有过如此盛世的风光。
而她前身也是一直在苟着往上爬,即使后来站在云端后反而满身枷锁没有多少机会像个寻常人一般惬意肆然,如今这样倒是心境十分复杂。
穆兰笙竟是被她噎住。
还从未见过如此猖狂的女子。
说她怕死,她却何其自信一点也没有寄人篱下之感。
说她自信,她又解释一大堆明显贪生怕死。
而车窗旁的女子又轻叹了一声道:“这九洲城看似繁华,真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穆兰笙刚接话又有些悔意,他倒是被她带着跑。不过,跟她聊天竟是忘记了腿疼。
云妙放下车窗,然后淡淡道:“可惜这杨县令贪污腐败呗,一个小小的县令却过的如同土皇帝一般。每年各地商甲开设水路,扩张店铺,百姓们修桥开路什么的都一大笔先入了他嘴里。也不知这天盛国的皇帝干什么吃的,一个个小小的九洲城都敢这般明目张胆的贪成这样,更别提其他地方了。真真是苦了这些百姓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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