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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春娘子明显感觉到强烈的道术笼罩在整个院子里。
她不由害怕,这两年,她为了腹中胎儿,妖力早就所剩无几,根本对付不了修道之人。
一阵疾风,门“嘭”得一声被掀开。
春娘子护着小腹,就看来人一身白衣,玉冠墨发,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此人看着年轻,周身的威压却叫春娘子直不起身。
她强忍着心底的惧怕,一字一句道:“我并未害过人,也不是怪物。”
她的孩儿之所以不能出生,只不过是因为着凡界灵气稀薄罢了。
李宸羿看出她没有说谎,因为她周身妖力接近虚无,和常人无异。
他薄唇轻启:“你在民间徒生事端,同我回国师府,可保你们母子无虞。”
春娘子听罢,慌忙摇头:“我不能跟你走。”
“人界有人界的制度,就算天界都不可加以干涉。”李宸羿已看出她腹内的孩子与众不同。
春娘子看着李宸羿眼中的决绝,还有他身后跟着害怕的百姓,只能叹口气道:“……好。”
走前,她留下信给方以舟。
……
国师府。
转眼又是几个月匆匆而过。
春娘子知道方以舟是不会来了,只不过她却不愿死心。
李宸羿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你不过一梧桐小妖,靠着微弱的妖力根本维持不了孩子降世。”
春娘子凭栏独坐,喃喃自语:“哪怕是拼尽我的命,我也要保他出生。”
李宸羿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固执的妖。
“你可以慢慢考虑,什么时候决定不要了,就告诉我。”
李宸羿走后,春娘子抚摸着肚子,最近孩子已经没了动静,她真的担心。
是夜。
周身忽然一寒,春娘子猛然惊醒。
借着夜色看清,来人剑眉星目,不怒自威,正是方以舟。
春娘子鼻尖有些酸涩,忙从卧榻起来:“帝君,你终于来了,快救救我们的孩子。”
桃止仙山短短过去两日,可人界已经过了两载。
方以舟看着春娘子病态的样子,朝着她走近,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
“为何住在国师府?”
春娘子还没回话,又听他道:“本君最是厌恶修道之人,你倒好,专惹本君不快。”
“帝君,国师和别的修道之人不同,要不是他,我和孩儿早就被……”
春娘子的话被方以舟打断,说出的话更是冷透心扉:“这孩子,本就不是什么重要之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春娘子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方以舟,眸光颤抖。
她在人间等了他整整两年五个月零三天,好不容易盼到,却是他这么说。
春娘子不觉后退:“帝君,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只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这孩子与她骨肉相连,她更是怀了将近三年!
她透支妖力想逃,可刚到门口,一道光墙将她挡了回去。
一个大力,她摔倒在地,就看男人穿着绣着金丝龙纹的高筒毡靴朝着自己一步步逼近。
春娘子仰头看着方以舟,摇着头,眼底蒙上了一层泪雾:“不要……”
方以舟抬手覆住了她的眼:“乖,你一直都很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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