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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意淮也知道范新为何而来,昨夜城里鸡飞狗跳,他身为夜值之人竟然没有露面,这本就说不过去。

哪怕太子在醉西楼那边已经安排的十分妥善了,可这个范新一直想要抓住他的把柄,自然不会轻易相信醉西楼里的人所交代的一切。

原以为他会等着下午在北衙的时候来试探一二,却不想这家伙倒是个心急的。

“走,去会会他!”

萧意淮看向了邱昊,他没有选择,范新有备而来,躲着只会适得其反,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过去见招拆招。

二人不慌不乱的朝着前厅而去,柴谓这厢却是火急火燎的从侧门去往了后院。

他要赶紧去找少夫人。

主子受伤的事,阖府上下,只有他们四人知情,眼下范新突然到访,只能喊她前去救场。

好在萧老太君年纪大不能太操劳,只拉着陆沅春聊了半个时辰就歇下了。

眼下,陆沅春正带着石榴在煮果子茶,丝毫不知道侯前厅的萧意淮正在步步为营的跟范新过招。

身为禁军指挥使,范新也不算是酒囊饭袋,只不过水平远在萧意淮之下。

范新是汪以韬的人,他得了命令,不可跟萧意淮这个红人正面冲突,所以在说话的时候也不能太剑拔弩张。

俩人你来我往的聊了近半个时辰,萧意淮这边答的都是滴水不漏,至少目前为止,范新还没有觉察到任何破绽。

越是这样,他就越着急,干脆直接道:

“云霆啊,咱们忙于公务,时常分开当值,已然有许久不曾切磋一二。

不如...今日趁你休息,咱们来好好比划一下。”

为了不给萧意淮拒绝的机会,他又继续再道:

“听闻定北侯府有专门的练武场,想来那里各种兵器都非同一般吧!

哥哥我出身微寒,还不曾见过侯府里的练武场。

今日既然到了侯府,若是不前去参观一下,岂不是白来一趟。

日后,哥哥我也能在五城兵马司的人面前吹吹牛,说自己是用过定北侯府里的特制武器跟‘玉面阎王’萧二公子比试过啊!

哈哈哈...

云霆,你不会不让我去吧?啊?....”

邱昊紧张的直吞口水,无论是怎么个切磋法,都会用到胳膊,万一出血而让对方起疑心,那就糟了。

萧意淮却淡定很多,他没有拒绝,只扯了个冷漠的笑,不以为意的道:

“范指挥使想去练武场自然是可以的。

只是你年近四十,而我..却才刚刚二十岁,若是我输了倒也罢了。

可若是赢了指挥使大人,倒显得有些胜之不武了。”

这就是萧意淮,在外人面前,嘴巴毒且冷,丝毫不会顾及这人是他的顶头上司。

范新的笑顿时僵住,眼神变得阴鸷了起来,但见惯风浪的他,只顿了那么一息而已,随即幽暗的眼眸里又再次盛满假笑,他道:

“无妨,只是切磋而已,难不成还能要了谁的命去!”

这还真是说不准,萧意淮眼下已然动了杀范新的念头,若是今日不能全身而退,他必死无疑。

只不过这是最下下策罢了。

在事情还没达到无法转圜的余地之前,且先留着他的狗命吧!

倒是范新现在看着大刀阔斧在前行走的萧意淮,心里起了丝丝犹豫。

就看他满面红光的样子以及一行一动间的潇洒和不以为意的态度,根本就无法把他和中毒受伤联系起来。

按照汪首辅交代的,箭簇上有毒,昨夜事发突然,侯府门外也一直有人盯着,根本就没有叫过大夫,更没有任何可疑之人出现过。

若真是萧意淮,那他今日的左侧胳膊只会流血不止外加溃烂见骨。

范新死死盯着那只背在身后的左胳膊,仿佛想要透过黑色布料窥见里面的皮肉一般。

而此刻,柴谓已经如实向陆沅春讲清了范新来府里的意图,并恳求她想法子去救急。

萧意淮的命虽然只有一条,但却关系到整个侯府乃至陆府。

昨夜的事能惊动整个京城,便是陆沅春不清楚汪首辅到底是哪路的,但他能坐到首辅的位置,自然不简单。

诚然,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问过萧意淮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这不是她不关心,而是她明白以她现在的身份,便是问了,人家也定然不会说,所以直接选择闭嘴。

可今日,柴谓突然来请她,那就足以说明,夜探汪府的人就是萧意淮。

当然,这只是陆沅春自己的猜测,她不会去核实,也不会向外多嘴,包括祖母那边,她也会瞒住。

萧意淮的安危,牵一发而动全身,陆沅春虽然不懂政治,但此时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她先跟柴谓说:“一会儿我跟石榴会....”

时间紧急,对方又是指挥使,陆沅春觉得那人肯定不好糊弄,所以只好选了个对自己狠一点的法子。

柴谓听了计划后,眼里盛满了赞赏,这么眨眼的功夫,少夫人就想到了如此周全的办法,实乃高人啊。

他前脚离开,陆沅春立马开始大力揉搓自己的脸,还不忘在嘴唇上也细细沾染了一层白色香粉。

过会儿有哭戏,用胭脂可不行,还得是自然红比较有说服力。

对镜自揽,陆沅春此时端的是一副柔柔弱弱且精神气很差的模样。

“石榴,咱们走!”

陆沅春信心十足的抬着步子就要出门,结果石榴一把拉住她:

“姑娘,既然要装,那就得事事到位。

你这说话...能不能绵软些,刚刚那句‘咱们走’,听着就跟要去干架一般!”

主仆俩从小一起长大的,说是姐妹也不为过。

石榴衷心又嘴严,哪怕她知道昨天到今天,自家姑娘和萧将军都透着不正常,那她也不会妄自揣度。

在她心里,姑娘就是天,只要天晴,她就开心。

若是天阴或者下雨,那她就想办法让这个天露出阳光。

现在她的天要去外面干大事,那她这个小跟班就必须做好辅助,比如监督她把淑女装的像一点...

陆沅春嘿嘿的笑了下:

“这不是还没出泽兰院嘛,一会儿出了门,我自然会变成唯夫君是从的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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