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霎时如春雷炸响。
沈蔓蔓整个人都懵了,“你说什么?”
她不敢相信,父亲身体向来很硬朗,怎么会……
徐卫国沉沉再度开口:“盛北那边说,首长已经戴上了呼吸机,情况危急,我如今是他仅剩的家属,所以紧急召我回去,兰……陈安宁同志,你确定不跟我回去吗?”
这话让沈蔓蔓的眼底蓄起泪光来。
而原本阻拦的陈肖然,在听见这些过后,也松开了手,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姐,你去吧……”
沈蔓蔓环视看了陈家人一眼。
时间不等人。
她终究还是脚步急促跟着徐卫国离开了。
从沪南到盛北,火车太慢。
军区开放了特别航线,让两人乘机回去。
到了机场。
沈蔓蔓熟稔地穿戴上装备乘机。
飞机起飞,上了云层,朝盛北飞去。
直升机内。
两人沉默了许久,徐卫国没有再追问关于她身份的事。
毕竟,从她跟他一起回盛北时,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过了许久。
是沈蔓蔓先开了口问:“我爸的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好的?”
这么开口,便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徐卫国沉沉看了她一眼,随后告诉她:“自从三年前,你牺牲的消息传来后,爸的身体就已经大不如前了,他一夜白头,以前的一些旧伤也复发了,但这几年,他依旧坚持在岗位上,操劳过度,身体也就一天不如一天,从去年开始,他就药不离身了。”
听着这些,沈蔓蔓的眼眶一下子便红了。
她的心狠狠揪起,愧疚和不安席卷全身。
这些她全然不知道,她竟然还以为父亲的身体没什么大事,可她却忘了,父亲平日里再如何高大威严,到底也已经是年过花甲的中老年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哪里是能轻易承受得了的?
“找医生看了吗?他没有好好调理吗?”沈蔓蔓哽咽问。
徐卫国告诉她:“看了,但医生说爸是心理原因,吃再多药也没用,这次是心绞痛发作,幸亏有政委在,送去了医院,做过手术了,情况现在暂时还算稳定,可就是迟迟不醒,医生说是他没有太大的求生念头,可能……”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沈蔓蔓也听得懂。
眼泪夺眶而出。
沈蔓蔓彻底绷不住大哭了起来。
徐卫国抬手擦去了她的眼泪:“等爸见到你,一定会开心的。”
沈蔓蔓没有说话,沉默下来。
眼泪沾湿了她遮挡面部的帕子,并不舒适。
徐卫国指尖停在她面前,眉头紧拧:“现在可以取下帕子了吗?”
沈蔓蔓一怔。
片刻过后,她取下了面上的帕子,既然已经承认了身份,也就没有什么好遮挡的了。
但同时,她的心却猛地提了起来。
毕竟如今自己脸上的那道疤,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可怖。
这是两人重逢以来,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摘了帕子。
徐卫国凝眸看去,神色微滞,心口泛疼。
见到他眼中的震撼。
沈蔓蔓慌张地想要重新盖上:“是不是很可怕,我还是……”
徐卫国却抬手轻抚上了她脸颊上的疤。
“你当时,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