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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衍和他们都不一样,家里从三代以前就做古董生意,多少老物件儿从他们手中流出来,说是捐出了半座博物馆也不夸张。即便是如今,宁家的庆熙堂在古董交易的圈子里也是稳坐第一把交椅。
宁知衍爱玩儿,不像谢鹤逸那般老成持重,十几岁时不定性,委实荒唐过一阵子,可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这辈子注定要当个玩物丧志的纨绔时,他却塌下心来进了华东局。一开始根本没人信他能做好,浪子都还要比他多三分认真。但几个海外巨额资产转移的案子办下来,众人纷纷刮目相看。
当年,宁知衍初出茅庐,孟臾父母的案子也是经从他手上过了的。
但当时她年纪很小,未成年不必接受审查,在谢鹤逸庇护下,没人能动她,所以孟臾仅有的记忆就是宁知衍走过场似的问过她几句话,她照实作答。
其实仔细想想,宁知衍能扎根在这个位子上也属水到渠成,本身能力摆在那儿,加上政治背景足够扎实,有先天的觉悟,而雄厚的家庭背景又让钱于他而言成为了数字,绝无可能见利眼开。毕竟不是曾经有过报道,家里太穷为给父亲治病卖情报的事件吗。
宁知衍走到孟臾面前站定,用得是半开玩笑的口吻:“你要是再不回来,他可就要让人去找了。吃完午饭,拖着我陪着下了两盘棋,毫不留情杀了我个片甲不留。”
孟臾心说你本来就是臭棋篓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赢过谢鹤逸?偏偏还人菜瘾大,嘴上却认真解释说:“外面人太多了,不好打车,耽误了时间,再加上路上还有点堵车。”
宁知衍诧异:“没派车跟着你?”
“是我不让的,打车也很方便。”
宁知衍失笑:“那还说耽误了时间?看来也没那么方便。”
孟臾语塞,不欲与他多做纠缠,只好告辞:“……我要上楼了。”
推开书房的门,正对着一幅张大千的青绿山水,好大一幅,遮住了整面墙。谢鹤逸正坐在这幅图下面对着棋盘喝茶,山水画倒成了他的陪衬。
孟臾收住呼吸,叫了句,“哥。”
“嗯。”谢鹤逸搁下茶,抬眸看到她恹恹的脸色,敛眉道:“你过来。”
孟臾抿了抿唇,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下一秒,谢鹤逸的手背就贴了她的额,“怎么了,不舒服?”
孟臾摇头,低垂眼睫,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发烧,就……肚子疼。”
谢鹤逸一怔,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她指得是生理痛。从小到大,孟臾不知用这招示弱逃过多少次本该发生的雷霆,听他又问:“喝点热水?”
孟臾还是摇头,脸颊蹭上他坚硬紧实的胸膛,谢鹤逸被她弄得浑身一颤,便将人抱在了怀里,他揽着她的腰侧,手从她上衣下摆伸进去,温厚掌心灵巧游走贴上她冰凉的小腹,轻轻摩挲着暖。
他的手刚握过滚烫的茶杯,掌心热度在她腰腹间流连不去,带起一阵酥麻酸痒的爽感,一股热流喷涌向下,孟臾缩在谢鹤逸身前,不由得绷住脊背夹紧双腿,舒服地哼唧了两声。
谢鹤逸轻声叹气,“非要跑出去吹风,司机也不让跟。玩得开心吗?”
看样子是听到她和宁知衍刚才的对话了,孟臾连忙转移话题,说:“外面人虽然很多,也热闹,但我总觉得现在过年都没什么年味儿了,不像小时候,过年有新衣服穿,还能逛庙会,放烟花。”
“想看烟花?”谢鹤逸问。
孟臾说:“也不是,就是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爸爸让我坐在他肩膀上骑大马逛庙会,乌泱泱的全是人头,但我的视野最好,最后放烟花的时候,一点儿都不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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