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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念在床上呆坐很久,最终还是联系了温母告诉她自己明天会回家的事。
  听到这个消息的女人很高兴,心里有很多话想问出口,但女孩下一条晚安的消息彻底打消了她的欲望。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好好休息,女人想着明天当面说也不迟。
  温母心里有话,温念又何尝不是呢,可是她害怕陆瑾之会在手机上做手脚。
  往后她一定要比以往更谨慎,绝不能让他查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将手机放在床头,温念熄了灯,闭眼睡去。
  陆瑾之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跟管家交代了几句后就带着许程离开了老宅。
  冬日的夜色降临得格外快,来时天还亮着,离开时就暗了下来。
  寒风呼啸而过,牵动男人额头的碎发,嘭的一声,车门关上,刺骨寒风被隔绝在外。
  黑暗张开了手,朝着人世间侵袭,不多时,天空再不见一丝光亮。
  晚上八点整,陆瑾之出现在市中心的酒店餐厅里。
  包间门打开,座上将近三分之二的人起身相迎。
  “陆总来了。”
  “各位,久等了。”陆瑾之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目光扫过未起身的几人,只一眼,他就移开了视线。
  “哪里哪里,不过也是刚来。”
  “就比陆总早了不过几分钟而已。”
  “来来来,陆总请坐。”
  陆瑾之在几人的恭维下落座,坐在了莫弈白身侧,靠近莫弈白另一侧的正是主位之上的刘书记,而在刘书记右侧四个位置上的人,正是刚刚未起身的四人。
  众人皆是笑着,但包间里的气氛可真是诡异,一场饭局里坐着的人互是死对头,真不知道这是鸿门宴还是调和局。
  刘书记坐主位,看似是这场局的领头,但幕后真正的东家谁又会知晓呢。
  众人落座,候在一旁的经理立刻吩咐后厨上菜,一共十六道菜,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最后一条鱼结尾,经理带着服务生齐身弯腰后退出了包间。
  包间门关上,隔绝了外界,里面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在这一刻可以撕下来了面具。
  石谦笑容不再,率先冷下脸,陆瑾之掀起眼帘,淡然一笑,毫不在意。
  陆瑾之给了靠近门边的高管一个眼神示意,男人立刻起身,拿过桌上的红酒。
  爽朗笑声响起,众人的目光望了过去,男人将酒举在半空,目光扫向主位几人,“今日刚送来的酒,眼下请各位品尝最适合不过了。”
  “哈哈,听说还是莫总特意吩咐的。”
  另一位高管开口,将这话题接下去。
  “不过一点心意,各位开心最重要。”莫弈白少了那日在包厢里吊儿郎当的气息,整个人看着就如谦谦公子。
  几位高管起身,恭敬而不失礼数地为众人倒酒,哪怕对象是死对头,他们也依旧保持着和善的面孔。
  这场景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真会被这假象所迷惑了眼。
  “今日难得相聚,不如先来碰一杯。”沈局提议,有些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刘书记面上不动,沉默了两秒后大笑出声,“诶,沈局提议不错,大家走一个吧。”
  男人举杯,其他人纷纷跟着,砰砰的声音响起,觥筹交错间,正事被一步一步推着向前。
  酒杯放下,刘书记率先动了筷,浅尝几口后不再继续。
  莫弈白见他杯子空了,抬手拿过桌上的白酒给他倒上。
  “莫总真是客气了。”男人笑着,脸上那颗黑色大痣跟着肥肉颤动。
  “哪里哪里,刘书记日夜操劳,我们这些人能为书记倒上一杯实属荣幸。”
  恭维追捧的话语让男人心底舒爽,眼角的细纹多出了几条。
  沈局右侧的三人默默看着,眼底笑意晦暗不明。
  “莫总还是太过自谦了,说起来我和沈局还得感谢各位。”
  目光移开,顺着陆瑾之开始扫过在场的每一位。
  “感谢各位优秀的老板带动了整个京都的发展。”
  “要是没有各位,京都岂能有今日的繁华。”
  男人的目光在沈局这里停下,“你说是吧,沈局。”
  沈局连连应下,“是,书记说得对。”
  “没有莫总这样的企业家,我们又怎会有幸喝到这样一瓶难得的好酒。”
  话中有话,承认他们的能力,但也暗暗讽刺了他们这种行为。
  两道目光交汇,被点到的莫弈白立刻出声,“沈局长言重了,不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是书记和沈局的在场才让这东西有了些价值。”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看似在说酒,但具体指的又是什么呢?
  “哈哈,莫总还是谦虚了,莫总的酒,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刘书记适时开口。
  莫弈白笑笑,“书记和沈局不嫌弃就好。”
  “哈哈哈哈,好东西怎会被嫌弃。”
  祁禹正面上依旧淡定,但心底却早已有了几分不耐烦,倒不是他耐性差,只是对面坐着一群令他厌恶的垃圾货色。
  加之前不久听说陆瑾之在花宫里弄死了一个女孩,所以现在见到对面那人他直犯恶心。
  那女孩她认识,算起来也是他合作伙伴的女儿,可惜她家的产业被陆瑾之那个畜牲盯上了。
  外界爆料是陈氏药业的几批中成药用了几味超过安全标准的劣质药材,导致用户出现不同程度的副作用,其中有两人偶然身亡。
  陆氏企业迅速利用此事在网络上大肆报道,引导舆论压力对其造谣抹黑,陈氏药业股价大跌,最终被舆论压垮。
  外界不明真相,人云亦云,但他们这些局内人知道陈氏药业就是被冤枉的,这一切都是陆瑾之的手笔。
  他弄垮陈氏药业为的正是自己名下的药企,明的抢不过市场就玩暗的。
  其实那两人的死根本不是因为药材,而是因为他们自己的隐疾。
  除了泼脏水这一项,另一点原因是陆瑾之策反了对方的几个重要人物。
  内外夹击,大厦怎会不倾倒于泥里。
  被策反的人到底有谁?这件事祁禹正还未查清,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倒是查到了另一件事,陆瑾之拿到了陈氏药业的几副核心中药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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