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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禾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子里的银针,冷冷地道:”明玥莹,我敢站在这里,就有收拾你的法子。“
明玥莹转脸看着顾青禾,尖利地大笑起来:“收拾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当初我多羡慕你的任性妄为,父亲总是纵容你,母亲却总要我做什么大家闺秀,可如今……。“
她轻声道:“我才明白,这世上有了我就不该有你,有你就不该有我!”
顾青禾蹙眉:“你我一起长大,家中无庶女,从无旁人家你死我活的事,我也从没想跟你争过什么,!”
父亲是因为她年幼丧母多疼自己一点,难道覃姨母就没有多疼明玥莹这个亲女儿吗?
今天,她就算要收拾明玥莹,却也不愿她糊涂下去:“太子不爱任何人,他只是想挑拨我们姐妹,利用父亲!”
明玥莹却嗤了一声:“我恨你跟太子有什么关系呢,你以为,我会在意太子?”
顾青禾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前生为了博得太子宠爱和信任,好获取情报,她和这个妹妹反目,斗得死去活来。
可是为什么,她如今却说一切与太子无关?
明玥莹忽然笑了:“因为就算太子不爱你,我也还是恨你,恨不得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她忽然身子一仰,直接“噗通!”一声掉进了冰冷的莲湖之中。
明玥莹的婢女杏仁只顿了顿,骤然尖叫了起来:“太子妃,太子妃——落水了,悼王妃,你为什么要推太子妃落水……”
下一刻,顾青禾手里的银针就已经怼上了杏仁的喉咙,冷冷地道:“住口!”
从她看见明玥莹的大婢女杏仁放她进国公府的时候,就做好了会被明玥莹算计的准备,
咽喉的刺痛让杏仁僵住了,不敢再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主子在水里挣扎。
顾青禾看着水里沉沉浮浮的明玥莹,冷淡地道:“用这种老掉牙的法子来陷害人,我这二妹真是没脑子。”
上辈子她若是没有经历过那些杀伐宫斗可能还会中招。
但是现在,明玥莹一撅屁股,她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好好地在莲池里喝水,清洗下你这连孩子都不放过的黑心肝。”顾青禾好整以暇地看着明玥莹痛苦地在水里扭动身体。
她不会忘记小希差点中箭时,那强烈的痛苦和恐惧,也该让明玥莹体味一下濒死的痛苦。
明玥莹完全没有想到顾青禾竟然制住了杏仁,无人听见呼救声,自然无人救她!
溺水濒死的恐惧感让她本能地挣扎起来:“不……救……救命……。”
顾青禾只冷眼看着,丝毫没有动作。
杏仁看着明玥莹快挺不住,要沉下去了,颤声道:“悼王妃,求求你,救救二小姐吧,她……她肚子里有孩子了!“
顾青禾愣住了,她看着湖水痛苦得快死去的女人:“她是疯了吗,拿孩子陷害我!”
“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了,国公府,包括国公爷都难逃其责,您就算不考虑二小姐,也要考虑国公爷啊!”杏仁哀求地道。
顾青禾眉心一蹙,心里知道杏仁说得是对的,父亲……她不能让父亲被牵连!
明玥莹疯了,不顾国公府的安危,她不可以!
她眼神微微冷,松开了杏仁,也跟着跳下去。
冰冷刺骨的水让她一个激灵,忍着寒意直接向明玥莹游了过去。
明玥莹在水中沉浮,气管进水的痛苦让她浑身都抽痛去来,忽然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往湖边游。
她眼角瞥见顾青禾,颤抖麻木地冷笑:“顾青禾,这次我倒要看看,就算有郁乔那条阉狗庇护,你还能不能逃过一劫!”
说完,她晕了过去。
顾青禾明眸微冷,明白了。
这个女人,压根不在乎怀了孩子,她要用这个孩子换自己一条命!
顾青禾将人拖上岸边,被惊动的众人立刻赶过来对明玥莹施救。
“快,快请御医!”
“不好,太子妃流血了!”
一片兵荒马乱之中,顾青禾刚从水里爬起来,忽然听见一声厉喝——“顾青禾,你做了什么!”
她转脸,就看见继母覃氏愤怒地领着人冲过来,看见现场明玥莹的惨状,气得她指着她颤声骂——
“你父亲一生为人清正,你娘更是出身满门英烈全战死的镇国元帅府,怎么能生出你这种害死妹妹的人!”
明兰蹙眉,冷冷地问:“姨母,你真的知道二妹做了什么吗?“
覃氏扶着明玥莹,泪如雨下:“你母亲萧氏早逝,我是你母亲的表姐,你父亲娶我进门,也是为了方便照顾你!”
“我连个儿子都没要,你二妹也不是故意抢了你的太子妃之位,你怎么如此残忍!”
顾青禾没再理会她,只看向后脚赶来的明国公:“我是你一手带大,我曾荒唐过,固执过,愚蠢过,但我害过人吗?”
明国公看着她,又看着地上快没气的二女儿,只忍不住额头青筋毕露。
他不是傻子,大女儿如果想要害二女儿,不会选这么愚蠢的法子。
他阴沉着脸,厉声道:“好了,别说了,赶紧让人通知太医院来看诊,此事不得外传,谁敢传出去,就地打死!”
覃氏不敢置信地看向明国公,不让外传,这是要掩盖这件事了!
她哭着喊:“国公爷,你……你就这么偏袒顾青禾吗,你真以为这天下有不漏风的墙?!今日东宫来了多少人,你封得了我们,你们封得住东宫那些人的嘴?”
顾青禾却抬起眼,轻声道:“国公爷,你将我送去天牢吧,我没做的事情,问心无愧!”
这么大一件事,父亲一旦掩盖下来,被人发现,就是满门下大狱。
她本就是为了拯救父亲才会回到国公府,又怎么能害了父亲!
“我有办法证明自己清白!”她再次坚定对着明国公道。
她有办法破这个局,所以,更不能牵连父亲!
明国公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煎熬,咬牙道:“来人,立刻将悼王妃送入天牢,等候陛下和太子审讯!
顾青禾眼底带了柔软的泪,含笑道:“您……自保重,好好考虑我之前告诉您的事情,千万不要去东北!”
真好,父亲信了她!
说完,顾青禾对着图老行了礼:“一切都拜托您辅助父亲了。”
图老目送着明兰毅然决然地离开,暗中感慨,这位大小姐是真的变了。
国公爷一生只得两女,惟独大小姐最肖似他,自己曾经嗤之以鼻,但如今看来,是自己浅薄了。
明国公看着女儿坚韧纤细的背影,踉跄了一步,捂住泛红了的眼,咬牙低声道:“我要进宫面圣。”
他不能让青禾出事,那孩子是观音给他留下唯一的念想和连接!
覃氏见状,知道明国公刀子嘴豆腐心,这是还想去救大女儿!
她心底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天牢
阴暗又潮湿的牢房隔间里,顾青禾全身湿透,寒冬腊月,实在冰冷。
两个狱卒走过扔给她一套囚服:“换上吧!”
顾青禾立刻拿了起来,正准备换,却看见那狱卒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眉心微颦:“这位大哥,麻烦您走远点,我想换衣服。”
狱卒冷笑一声,轻蔑地看着她:“你还害羞什么?太子妃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孙没了,只怕你很快就要被扒光了,五马分尸,不如让哥几个玩玩。”
被关进天牢的皇室女眷就没能囫囵出去的,最好的结局也是流放,他们也没少玩过……
“那你们且进来试试?”顾青禾冷笑,刚暗暗摸出银针,就听见一声冷斥——
“大胆,混账东西,谁许你这样对悼王妃说话?”
那两个狱卒一见来人,顿时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了。
顾青禾眼睛一亮,难道是郁乔……
“太子殿下饶命,小的们有口无心!”狱卒们跪着磕头。
上官宙斯文俊秀的面孔上一片冰冷:“把这两个人拖下去!”
其他人立刻将那两个哀求的狱卒拖走了。
“怎么是你,太子殿下不该在太子妃身边守着,怎么到我这嫌犯这里来了?”顾青禾看着上官宙,苍白的小脸闪过冷色。
上官宙让人打开了牢房门。
顾青禾抱着湿透的自己,警惕而本能地退到墙角。
看这她的动作,上官宙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幽暗的光。
他温柔着声音道:“孤给你拿了衣服过来,天冷,你先换了衣衫再说话,不要病了。”
顾青禾看着上官宙身后的宫女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裙进来,放在地上。
说完,他就领着其他人转身退出了顾青禾所在的牢房。
顾青禾从来不是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她很快换好了衣衫,终于稍微缓过了一口气。
可是依然头脑发晕又难受,不必摸脉,她知道自己是着凉了。
“你可好些了,青禾?”太子见她换好了衣衫,再次走了过来。
看这顾青禾一袭水蓝蜀锦的宫裙,苍白的面容减损了三分艳色,却平添了柔弱的美,宛如冰雪中的冬兰。
上官宙的眸色微深:“这身衣衫,很合适你。”
顾青禾盘膝坐下,没什么表情地道:“多谢太子殿下,不知深夜到访,有何指教?”
“青禾,你在等谁救你,九千岁郁乔,你真以为他会来救你?”上官宙忽然问。
顾青禾眯起美眸,看着他:“我在等谁跟你什么关系,你想干什么?”
上官宙怎么忽然提起郁乔,难道……郁乔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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