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夫人听了传闻生气,外面说侯府给安侯爷娶填房要求是嫡女,陪嫁不能低于薛家。
有人讥笑,说安老夫人是个老糊涂,有人肯嫁都不错了,安侯爷克妻不说,侯府产业也不多,以前是薛家帮衬,娶了填房之后薛家会管吗?
只是身份好听,说起来是侯夫人,但,上要孝敬糊涂婆婆,中间要养着二房一家,还要负担大房子女婚嫁聘礼彩礼陪嫁等等。
有图谋侯夫人位置的人家,是沾光不是贴补,更何况大房还有个刁蛮任性的安二小姐。
这个后娘不好当,这个侯夫人更不好当。
也有为了侯夫人身份让庶女嫁过来的,可是听了侯府的要求,只有笑话的,没人图侯夫人这个位置趟这个浑水。
安老夫人知道是薛家放出去的话,为的就是阻止别人嫁进来,只能是她薛家女。
安老夫人把次子夫妻叫来,说下老大续娶的事,安茂彦说道:“大哥早就该娶亲了,母亲做主吧。”
安老夫人看向儿媳顾氏说道:“我也老了,心有力而力不足,还得你多费心。”
她的意思是让儿媳张罗,顾家亲戚多,妯娌是亲戚,比薛家人更合适。
没等顾氏说话,安茂彦说道:“娘,我看还是交给薛家,嫁进来以后和侄女侄子也好相处。”
安老夫人不理会儿子,还是看着顾氏说道:“上回来的你那个表妹回巴蜀了吗?我看性子挺好。”
安茂彦又是抢着回答:“大哥多大岁数?人家多大,娘咋想的?”
安老夫人还是不理儿子的话,对顾氏和蔼道:“你回娘家说说,这个事你多操点心。”
安茂彦夫妻回去后,安茂彦对媳妇说道:“娘说的话你就听听,你别管,薛家既然有心会选好人选。娘要说什么,就说我说的。”
顾氏点点头,她巴不得不管,才不想多管大房的事,更不想让娘家淌这趟浑水。
她以前隐隐约约感觉婆婆不想让侯爷续弦,没准外面的风声是婆婆散出去的。
安茂彦沉默了会又对顾氏说道:“木棉越来越不像样,都是长辈溺爱的结果,之后咱少出门,把孩子好好教教。”
顾氏这会红了眼眶,长女跟着婆婆长大,她能说什么?
安凌霄知道祖母让二婶帮着给她挑后娘,是她院里刘妈妈说的,刘妈妈一副为主子打算的口吻。
“顾家怎么说都是翰林出身,以后二小姐出去也有面子,也能跟着出去结交书香门第的小姐。”
虽然没提薛家,意思是薛家人上不了台面。
如果是以前,安凌霄要蹦起来,就算父亲续弦也不能是薛家人。
这次她只是故作赌气道:“你去给祖母说,三堂妹说我好不容易有个好名声,要改改脾气。”
刘妈妈讪讪道:“老奴是哪个牌面上的人,怎么敢给老夫人提?”
安凌霄恨恨说道:“给我就能说了?有没有把我当主子?”
刘妈妈一下跪下道:“老奴多嘴。”
自己打了自己几巴掌,声音都听不到。
听到二小姐说滚出去的话,爬起来快快走了。
走到门口又听到二小姐发狠的话:“堂姐家的亲戚当我后娘?想得美,我偏不!”
安凌霄如今只能装成以前跋扈性子,一下子改变太大让人疑心。
外面议论安侯爷续弦的条件,提起薛氏的陪嫁,安凌霄反应过来,上辈子母亲的嫁妆呢?
大房没有主母,她年龄小,祖母可以掌管儿媳的陪嫁。
儿媳的陪嫁只留给亲生子女,上辈子她嫁到郡王府,就凭南宁郡王妃的贪婪,不可能放手她应得的陪嫁。
如果母亲的嫁妆她和弟弟一人一半,一半到了南宁郡王府,后面弟弟和戏子私奔,另外一半就是祖母吞了。
安凌霄撕扯着手帕,浑身发抖。
祖母不仅夺了大房的爵位,让他们大房绝户,又吞了母亲的嫁妆。
她以为郡王府娶她是因为她坏了名声,是陈序变态,喜欢折磨拥有跋扈名声的她。
原来如此,郡王妃是盯上了她的嫁妆。
如果外祖家物色人选嫁进来,就算嫁妆比不上母亲的,但两块肥肉在祖母眼前,她不会放手,这么说,范姨母嫁进来很危险。
第二天进宫,安凌霄被人叫去三公主宫殿,只见三公主穿戴一新,满脸喜气,郑妙玲也在。
“我要送你们礼物,是我让人新做的头花,咱们戴一样的。”
三公主喜欢毛烘烘的饰物,恨不得别人也喜欢,她不像有些人自己喜欢的不让别人穿戴。
雪儿不喜欢真毛真皮的东西,会发狠撕咬,三公主让尚衣局用面料代替,做得和真毛一样。
安凌霄欢天喜地戴上,郑妙玲是装着欢天喜地,她不喜欢,觉得戴上怪怪的。
三公主把她新得的饰物拿出来让她们挑,看着安凌霄问道:“听说你爹要成亲,选中谁家的?”
安凌霄说道:“这个我不好问,我外祖母和祖母做主好了。”
三公主好奇问道:“你以后要搬回去住吗?”
安凌霄进宫这几天,她有意把家里的事情说出来,说她和弟弟一直住在祖母院里。
她点点头说道:“祖母说了,搬回去和母亲好好相处,我也大了,要学着管家。”
她故意皱眉道:“烦死了,管家不是有管事媳妇吗?何苦我来亲自过问。”
郑妙玲奇怪地望了她一眼。
三公主也是奇怪,说道:“我母后说女孩子嫁了人要打理内宅诸事,现在也派嬷嬷教我。你祖母没给你说过?”
安凌霄摇摇头说道:“没有,祖母说我是侯府嫡女,那些是下人们要做的事情,不用我沾手。”
她有意这么说,说的也是事实。上辈子在她十岁的时候,祖母说过让她学着管家,让一帮管事媳妇叽叽喳喳说每天的琐事。
那时候的她哪里愿意学这个?
嚷嚷叫苦,祖母又心疼她,说不学了,以后给她找能干的陪嫁嬷嬷。
现在她学祖母的那一套,不遗余力地抹黑祖母。
郑妙玲听了她的话,眼神是好奇和琢磨,三公主还是单纯了点,眼神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