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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鬼头给亲了,姜臻脸很不争气的红了红,又听他说这些胡话,竟不知如何作答。
一时有点气,又有些好笑,正想着要出言矫正他这想法,刚一抬头,心就突了一下。
顾珩竟然站在门口!
肩上还罩着一件玄色的披风,晦暗不明的眼神正静静地看着她。
那自己刚刚在顾琛面前说的那些话,还有顾琛刚刚亲她,岂不是听见,看见了?
这样冷不防地遇见,姜臻不可避免地尴尬起来,又想起几日前他毫不留情历数她的所作所为,劝告她不许接近四公子的事。
她一时有些心虚,忙垂下眼。
顾珩嘴角“嗤”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他刚转至拐角,就见北辰向他走过来,脸带不安地向他解释道:“公子,我并非是有意让她进来的,实在是小公子哄不住,一天也没吃啥饭,嚷着要见她,不然就要去找长公主和老夫人,在下担心,这才迫不得已叫了她来…”
顾珩沉默了一息,不置可否,“嗯”了一声,抬脚出了门。
姜臻这边又喂了顾琛吃了一碗粥,安抚着他睡下,叮咛了几句,这才退出房门。
含笑对立在一旁地北辰说道:“小公子已经睡下了,想来是不会闹了,那我先回了。”
北辰很是感激,对她抱了抱拳,以示感谢。
姜臻忙往外走,没成想,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天已经黑了,院子里亮起了柔和的灯。
她不敢多留,便朝着院的正门处走去。
月亮的清辉洒在地上,姜臻小步略带急促地往前走,发间的钗环摇曳,在月色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直到前方一道暗影将她包围住,她才停住脚步,慢慢抬起头来。
北辰和侍女绿腰在廊檐下正要提着灯笼送她出门的,刚点好烛火,便看见了夜色中的俩人。
烛火被夜色调成了浓稠的暗夜紫,包裹着前方的一对男女,男的身量颀长,女的身姿高挑曼妙,他正低头看着她,她正抬头看着他,旖旎彷佛在两人间滋生,从他们的角度看出,竟像是正交颈喁喁私语的一对恋人。
绿腰看得心惊,和北辰对视了下,北辰忙隐进了黑暗之中,绿腰表情幽幽,看了一眼,亦返身回了屋内。
而身在局中的姜臻可没有那种旖旎的感受。
顾珩就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从她的角度,能看见他的侧脸,鼻梁高挺,下颌骨微突,微挑的凤目很是深邃,就连眉形都很好看,微微上挑,当真是面如冠玉,姿容美甚。
只可惜,他周身的气质是冷的。
姜臻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这实在是怪不了她,他连着两次不假辞色地揭露她的心机,令她难堪,令她羞惭。
她一个正当花季的女郎,不能不发怵,唯恐他那张嘴再说出甚么令人羞恼的话来。
姜臻暗自定了定神,略微向他福了福身子,低声解释道:“大公子,小公子吃坏了肚子,实在是我的过错,所以这才来此安抚小公子。”
他一动不动,没有反应,只是盯着她。
姜臻实在是受不了来自对面的一种无形的压力之感,她又解释道:“不信你可以问小公子,也可以问你的…侍卫,不是我主动来的…我真的没有骗你。”
她又咬了咬牙:“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那天落水是个意外,我没想勾引二公子,至于四公子,他还是个孩子。我确实对三公子用了点心机,但现在已经没有了,对其他人,我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顾珩忽然变得不耐烦起来,周身的气息似乎又冷了一些。
姜臻察觉到他的不耐,呐呐地住了嘴,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你倒是识实务。”暗讽的话语落入姜臻的耳畔。
姜臻一时无言,也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如何,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这句话带着讽意,更带着隐隐的怒气。
她不想再耽搁,便快速福了福身就要饶过他,因为心急离开,并未细看脚下,地上有一截突出的枝桠,一不小心,抬脚时就被绊住了。
“啊——”
重心不稳,眼看身子就要向前扑倒。
姜臻头脑发懵,电光石火间,只觉得屡次碰见顾珩总没好事。
不是落水,就是摔跤。
她紧闭着眼,咬着牙,做好了摔个狗啃泥的准备。
意料中的狼狈惨相并没有到来,姜臻只觉得腰间一紧,随即跌入了一副宽阔的怀抱。
顾珩身上的男子气息四面八方的袭来。
上京的世家贵族们爱用香,无论是贵女还是男郎,身上总是带着飘渺的幽香,姜臻虽然长于制香,但她自己并不喜用香。
但顾琛身上的味道…就像是冬日里冷梅的幽香,丝丝缕缕,隐隐约约,似乎总勾着人再多嗅上几口。
顾琛扣在她腰间的强韧手臂骨架分明,隐含着强势的力量,似乎稍稍用力,就能将她的腰肢掐断。
他鼻端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和耳侧,他并没有适时地放开她。
手掌心的柔.软令人心口酥.麻。
时间就像停止了一样。
姜臻呼吸一凛,慌忙用手去推,纤细的胳膊爆发出蛮横的力量,竟将他推得后退了两步。
她定了定心神,收起心中的不安:“我…抱歉,是我的不是,多谢大公子。”
顾珩脸阴沉下来,见她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冷笑出声:“投怀送抱?莫非这又是你的新伎俩?”
姜臻觉得荒谬极了,这人怎么这么会颠倒黑白?
刚刚是他拉住了她,免了她跌跤,但怎么就在她头上安了一个投怀送抱的罪名了?
他如此看不起她,她怎会自贱到对他投怀送抱?
她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他道:“没有,大公子误会了,刚才真的是我不小心,大公子身份高贵,姜臻卑微如草芥,实不敢生不自量力之心攀附大公子。”
说完,看也不看顾珩一眼,飞也似地跑出了沧浪院。
这个国公府,是越来越难呆下去了,她必须尽快找门好亲事,定下来就赶紧离开。
飞速奔跑时,这是姜臻脑海里剩下的唯一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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