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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溪很冤枉,“那是因为王军抓着我不放,妈,是王军先对我无礼的,我只不过是想脱身而已。”
  她又觉得这事怪荒诞的,“就算警察来了,王军又没有真的偷东西,又怎么可能真的拘留起来呢!”
  话刚说完,鹿溪又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妈妈,“他真偷东西了?”
  鹿玉梅脸色难堪了几秒后,又挺起胸膛为王军辩解,“他才没有偷呢,他只是拿回他自己的东西而已!”
  说着,鹿玉梅又理直气壮了起来,“他表妹夫说了要把手表送给他的,他拿自己的东西难道有什么不对嘛。”
  鹿溪倒吸一口冷气,她觉得妈妈的三观已经扭曲到面目全非了。
  “妈,如果真是送的话,王军现在就不会在拘留所里了。”
  “鹿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忘了王军是你未来的丈夫,你现在必须站在他这边。”
  鹿溪傻了,一脸荒谬地看着妈妈。
  鹿玉梅的丧心病狂让鹿溪瞠目结舌,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沟通了。
  只能木然地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鹿溪垂着眸,心里说不上有多么伤心,或许曾经最痛的时刻都已经过去了,她现在反倒很平静。
  “妈,我真的结婚了,如果你想看结婚证的……”
  “你少在这里糊弄我!”鹿玉梅完全不信鹿溪结婚的这套说辞,在她眼里,鹿溪就得乖乖由她掌控,她说什么鹿溪就必须得干什么才行。
  她命令鹿溪,“你现在跟我去找王军的表妹夫,跟他说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让他不要信口雌黄冤枉王军,王军不能因为这种事留下案底。”
  “王军都已经被拘留了,这就证明他偷东西是证据确凿,你难道要公然挑战法律吗?”鹿溪怒视妈妈,“我不会去的。”
  “鹿溪,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再这么不懂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鹿玉梅呵斥一声后,又语气强硬地说:“等下出去买两条好烟,再买一些值钱的水果,到了王军表妹夫跟前,你嘴软和一点,说点好听的,再不行求求人家,听到没?”
  “我说了我不去。”鹿溪强忍怒火,私心里,她总是盼着妈妈能回心转意,哪怕希望渺茫。
  鹿溪深吸一口气,试图跟妈妈讲道理,“妈,王军他是知法犯法,警察把他拘留起来,也是为了教育他改造他,让他知道有些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做,这是对他好。”
  “可他没有偷东西。”鹿玉梅坚决否认王军的罪行,“他只是被他的表妹夫给耍了,他表妹夫也真是的,既然答应了要把表送给人家,那人家拿走了又怎么能算得上偷呢!”
  鹿玉梅很固执,她心中对于这次事件,自有一套歪理,反正不管怎么样王军都是无辜的。
  “鹿溪,别说这么多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去找王军的表妹夫,那拘留所里环境很差,王军会受不了的。”
  讲道理失败,鹿溪嘲讽自己的天真,她总是不长教训,她明明已经对妈妈失望透顶,可她为什么就不能硬起心肠抛下妈妈不管不顾呢!
  或许,或许她知道妈妈也是一个可怜人,她爸爸的出轨,对妈妈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妈妈除了她这个女儿,再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
  “妈。”鹿溪主动坐到妈妈身边,伸手握住妈妈粗糙的手,这双手在爸爸出轨的那些年后,为幼小无助的她撑起了一片天,哪怕妈妈时常歇斯底里,让她无数个白天黑夜都惊恐颤栗,可她依旧感谢妈妈将她养大。
  她拼命赚钱,想给妈妈好的生活,她希望妈妈开心快乐,可却事与愿违。
  “妈,你应该知道的,王叔叔父子俩并不是真心对你好,他们只是看上了你的那点存款。”这些钱还是她工作后每个月打个妈妈的。
  “你胡说!”鹿玉梅本以为女儿握住她的手,是想向她服软,主动承认这段时间的过错,请求她能原谅她。
  可鹿溪的过分直接让鹿玉梅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冒犯,女儿的话像一柄锋利的尖刀直戳她的心窝,丈夫的出轨已经说明她看男人的眼光有多么差劲,如今好不容易找了王建兴,鹿溪却告诉她,她又看走眼了,她又失败了。
  鹿玉梅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她对王建兴有绝对的信心。
  鹿玉梅一把推开女儿,鹿溪没防备,被妈妈推得朝后倒去,她急忙两手撑住沙发,不等她坐稳,妈妈的手已经扇了过来。
  “啪!”
  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后,鹿溪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耳朵嗡嗡乱响,好像有无数蜜蜂在飞。
  “鹿溪,你太让我失望了!”鹿玉梅打了女儿后像是才突然回神,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还泛着麻意的手心,眼底掠过惊慌,她连女儿的表情都不敢再多看一眼,急忙拿了包包就狼狈离开。
  办公室门被用力打开,门板被甩在墙上,发出沉闷地响声,鹿玉梅消失没一会儿,外面办公室中午没回家休息的周琳匆匆跑进鹿溪的办公室。
  鹿玉梅那一巴掌用足了力气,鹿溪的嘴角都被打出了血,半边脸已逐渐浮现出手指印,看上去触目惊心。
  “小鹿总!”周琳大叫一声,鹿溪知道现在的样子肯定非常难看,她捂着脸,忍着蚀骨痛意,“周琳,麻烦你帮我去买点药,不要声张,我没事。”
  周琳胡乱地点头,看鹿溪半侧着脸尽量躲避她视线的样子,想到刚刚出去的鹿溪妈妈,虽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鹿溪妈妈也太过分了。
  “我知道,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周琳离开时体贴地关了内外办公室的门,工厂周边有好几家药店,她一路跑着去的。
  办公室安静下来后,鹿溪呆呆靠在沙发上,这已经不是妈妈第一次打她了,记忆里,有比这更狠的,用棍子打,用扫把抽,可她都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惹妈妈不开心了,挨打也是应该的。
  可今天……
  鹿溪抬手捂住湿润的眼睛,情绪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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