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滢清楚看到那绰约的身姿，猛地一顿，背身僵在了那里。
是谁？深夜时分在她的寝殿之中？
“大胆韩滢，见朕竟敢不跪！”
话落，已近身的顾瑾砚突然从后将女子抱住，埋首她脖颈，发狠地咬了一口。
她疼得叫出声：“陛下，是臣妾，韩卿卿……”
长发末端颤动，他醒转过来，停下动作。
顾瑾砚起身时晃了几晃，趔趄了几步，韩卿卿赶紧伸手去扶。
他却面露嫌恶地躲避。
韩卿卿难以置信地看向顾瑾砚，发颤地站在原地。
良久。
殿外头，一声猫叫，打破尴尬的寂静。
顾瑾砚回神，这才看向泪眼婆娑的韩卿卿，无奈地抬手扶额：“朕……无事。”
看着她被自己咬出血的脖颈，心疼得紧：“疼吗？”
韩卿卿摇头，却一直低着头，语气微酸：“陛下方才，叫的是皇后娘娘。”
顾瑾砚的手一顿，歉笑：“是朕的错，朕方才将你认作了皇后，才咬得这般狠。”
韩滢却是听出了顾瑾砚的言外之意。
对
顾瑾砚搀扶着韩卿卿坐上她的凤榻，端倪着她颈上的伤，满眼歉意。
韩滢抚上他的手，莞尔宽慰道：“陛下，臣妾无碍。”
可他紧锁的眉头仍未松弛，担忧道：“伤口要上了药，才好得快。”
话落，他俯身轻轻冲她伤处吹气。
热气撩人，韩卿卿轻捶顾瑾砚的胸口，故作娇嗔道：“陛下前夜留在臣妾身上的伤，还没褪，让旁人瞧见了臣妾的脸往哪搁……”
他哑然失笑，轻咳：“是朕疏忽了。”
半晌：“不过，卿卿为何在长宁殿？”
韩滢也想知道，三更半夜不回自己寝宫，却在这。
韩卿卿脸色稍变，她起身之际，一个瓷瓶从韩卿卿袖中掉落。
她慌乱的动作被韩滢和顾瑾砚看在眼里，韩卿卿手忙脚乱，瓷瓶反倒掉在了地上。
顾瑾砚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瓷瓶。
这是为韩卿卿滋补元气的补药，当年她为他以身试药炼丹，伤了身体根基，多年来服用一直不曾间断。
他的动作比韩卿卿要快，他拔掉瓶塞，看到瓷瓶里的药丸满满当当。
顾瑾砚抬眸问：“卿卿，神医为你准备的药你为何不吃？”
韩卿卿咬着嘴唇，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臣妾……”
韩滢分明在顾瑾砚的眼中看到了疑虑。
她自嘲，人们都说自古无情多是帝王家，看来说的是一点没错。
顾瑾砚收回那瓶药，语沉道：“是不是这补药已经失效，朕去叫神医给你把把脉，当年你为朕痊愈以身试药，朕与你有亏。”
什么？！
韩滢闻言如雷轰顶，耳边只有嗡嗡的声响。
韩卿卿明明告诉过自己，已将所有真相告知顾瑾砚。
这些年她只当是顾瑾砚不信自己，却没想到……真相竟是这般不堪。
时间渐渐流逝，韩滢能清晰看见韩卿卿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可惜还没等她开口，神医已然走进殿中。
当得知事情原委后，年迈的神医跪在凤榻前，瞥了眼韩卿卿，沧桑道。
“陛下可是弄错了？当年试药救主之人不是夫人，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