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仅凭一个小小的药房侍女之死,便可追查出这些,思虑果然周全。”申仟微弯嘴角,看着严锦楼。
“我总觉得先生不会骗我。”严锦楼看着申仟,“但先生此刻却对我说,你不认识那个人。”
“所以根据世子的推断来说,申某确实应该不认识那个人。”申仟微微一笑,“可必定有什么东西,令世子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你心中的结论,就如同那时,你虽不相信是商媛下毒毒害侧妃与王妃,却仍然处置了她一般。”
严锦楼的眼中晃显现出一丝杀意,他犀利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位被人称为神手的医者。
他按下心中的汹涌,沉了沉神色道:“原本以为与那人有往来的只是商婷一人,直到你出府,为他们配出了‘空荆散’。”
申仟想到自己出了王府之后便跟随在身后的那些人,他敢肯定是严锦楼派来跟踪的人,所以一直未甩开他们,任凭他们一路跟踪寄送关于他所做一切的书信,包括‘空荆散’,也是申仟刻意让他们发现的。
“申某知道了,既然如此,就请世子容申某一一说来。”申仟站起了身子向严锦楼拱手行礼道。
严锦楼默不作声,等着听听申仟究竟能说出些什么。
“世子先前只怀疑是商婷一人,其实早在婷儿和小媛跟随申某学医时,申某便已经发现婷儿与一些人往来的事情,也正以为此,申某才将她二人留在了王府里。”申仟道,“婷儿确实在私底下为人配制‘空荆散’,但申某接手此事,却并不是为了替婷儿跟那人狼狈为奸。”
“什么意思。”严锦楼深深的望了申仟一眼,他的意思是他并非交易其中吗?
“‘空荆散’此物,若常人吸食便极易成瘾,一旦成瘾,手握‘空荆散’的人就能任意摆布那些吸食‘空荆散’的人,申某既然知道了有人想配制这样的东西,就绝不会袖手旁观。”申仟这两日费了大量的心神,既按约定配制出不会引人成瘾的‘空荆散’,又找到了机会去见一见那位黑衣人口中的主上。
“你是说,你与商婷并未与那些人合谋交易,只是为了查出幕后黑手?”严锦楼信不过的是商婷的为人。
“世子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毒害侧妃的毒物会出现在婷儿的屋子里。”申仟说出了严锦楼这么多日以来心底最大的疑问,“并且婷儿在当时,还表现得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的样子。”
那白布面锦盒是从当时被‘商婷’撞到的架子中的暗格里掉出来的,严锦楼当时亲眼所见,所以才伸手去打开那只锦盒。
‘商婷’的表情他记得不大清楚,但他后来细想过,如若她知道那只锦盒里装的是剧毒,她为何没有强力阻止,那般轻易就让他打开。
还有第二点,那架子上的暗格必定是那间屋子的主人设置的,‘商婷’不可能不知道锦盒里装的什么。
这点看来,就说明这毒药是出自‘商婷’之手,但最最令严锦楼矛盾的一点也在于此,‘商婷’不仅眼看着他中毒,还冒着危险亲身试毒为他调制解药,若是毒药由她配制,她怎么会没有解药呢?
仅仅是为了上演一场戏来给他看么?这样的代价又未免太大了。
“世子总是太过于相信眼前所见的,却不相信自己心中所判断的。”申仟笑道。
“你想说什么。”严锦楼的心底有一个念头越来越盛,他这么多天以来从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