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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凰声音明明不大,却又如同响彻在山谷中的洪钟,让梁识熠心颤头懵。
“胡说八道。”他轻斥了一声,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好不容易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怎么可能忘了她。
梁识熠看着远处的山峰,声音低哑:“莫说我们不能在一起,哪怕你真的死了,被埋了,我也要把你挖出来绑在我身边。”
余清凰浑身一颤,并不是觉他这话让人发怵,反而让她更觉心涩。
作为太学院的太傅,他能说出这种话必定是将她放在心上了。
余清凰只能从万般不舍和悲戚中找到一点庆幸。
人世间走了一遭,得了心仪之人的真情,也不算白活了。
只是她一走,梁识熠又该怎么办?
“先生,我们继续走吧。”余清凰拍了拍他的后背,看似安抚他,实则安慰自己。
梁识熠眼见余清凰脸色不好,便拒绝了:“不了,我们回去。”
谁知余清凰不乐意了,她鼓着脸道:“难得我们出来一次,若不继续走,岂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其实,她不过是想再与梁识熠多待一会儿,她也不知道哪天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难得见余清凰耍小性子,梁识熠心中的阴霾好像也一下子就散了,他道:“好,若是难受一定要说。”
“嗯。”余清凰乖巧地点点头。
入了申时,二人才下了山回了家。
秦奕才从柴房出来,见梁识熠进去换衣服了,余清凰正要进屋,便拦住了她。
“公主。”他细瞧了余清凰的脸色,问道,“近来可觉身上好些了?”
余清凰一怔,下意识地偏过头:“好些了,服了药后再没咳血,今日我还和先生去山上游了一圈。”
秦奕闻言,心不在焉般地点点:“那就好,应该是我多虑了……”
他还在想方从灰中扫出来的玉虫草,他总觉得颜色有些不对劲?
经过熬煮的玉虫草应该是土黄色的,方才那个确实青绿色的。
只是余清凰又说她没什么问题,秦奕也觉得自己多想了,或许是因为玉虫草同其他的药混在一起才变了颜色也未可知。
余清凰抿唇道:“我先进去了。”
说着,就快步跑进了房中。
见宛瑶不在,她才从袖中抽出心的手帕捂住嘴,将隐忍了半日的血尽数都吐了出来。
“哐”的一声轻响,余清凰瘫坐在了椅子上。
她看也没看带血的手帕,似是已经习惯了,将它揉做一团,准备一会儿去柴房乘他们不备烧掉。
只是手帕越攥越紧,她心中更觉惭愧和遗憾。
若是死,也不能和母妃还有哥哥葬在一处了……
辜府。
梳妆镜前,琴儿正帮辜娉林梳头,她看了眼一旁的木匣,不解问:“小姐,您为何不将真的玉虫草给太傅大人?那样大人也许对您……”
“此物珍贵。”辜娉林抚着垂在胸前的黑发,偏了偏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况我给他的也是先皇赏给爷爷的解毒药材,至于大人怎么对我都无妨,他平安便罢。”
说着,她目光挪向镜中的琴儿:“事情怎么样了?”
琴儿笑答:“老太爷已经命人去京城了,不过几日皇上就会派人来迎公主和大人回京了。”
辜娉林闻言,温婉一笑:“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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