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骨浮在柳明烟手上，地上的白原已经只剩下半口气。
她斜睨了她一眼，将手中的妖骨丢到忘川河中，转身离开。
下一瞬，耳边突然掠起一阵风，带着凌冽的杀气，她忍不住倒退了几步。
地上的白原已经不见，她顺着血迹看过去，一抹黑映入眼帘。她顿了一下，不敢抬头。
可能是为魅之前太过刻骨，她时常会想起那时的日子，越发不敢面对贺书瑜。如今她这般样子……
“小七……你真的……”杀了那么多人吗？
贺书瑜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但是他亲眼所见……小七方才要杀了白原，白原只是个凡人与她无冤无仇，她却还是要杀了她。
柳明烟慢慢抬头，白原倚在贺书瑜怀里脸色惨白，气息微弱，一如大婚之日一般。
她笑了起来，眼角却慢慢流下眼泪，“贺书瑜，你什么时候能信我？”
看到她这副悲戚的样子，贺书瑜心口一痛，手却被人抓住，白原声音如蚊吟，“尊，尊上，饶过柳明烟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尊上，我是不是要死了……”
贺书瑜身子一僵，将白原轻轻放在地上，“你不会死的。”
他的话柳明烟听的一清二楚，她不笑了，看向他的脸上没有一点波动，“崇华天尊又要剔一回本尊的妖骨救这个凡人？”
“小七你别这样……”
她冷笑几声，“崇华天尊还真是大爱无疆，连话都与当初一般无二。”
“本尊上回让尊上剔了妖骨，这回可不会了，崇华天尊想救她，不如先杀了本尊？”
贺书瑜瞳孔猛地缩聚，黝黑的眼眸望不见底，他怒道：“柳明烟！”
柳明烟对上她的眼，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贺书瑜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心里漫上一股无奈，“小七，你为何变成这样。”
“你伤了凡人，应该救她的。”
“我既伤了她就不会救她！”
“错了便是错了，你为何要一意孤行？”
“你若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本尊不念旧情！”
柳明烟愣了一下，移开眼，轻嗤了一声，“崇华天尊何时对本尊念过旧情？”
两人面面相对，贺书瑜看着她的脸，黑眸越发深沉。
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不过数月，当初那个单纯的小姑娘成了世间最凶煞的邪神。
他记得那时的小姑娘，天真善良，哪怕被所有人残忍对待，眼底永远有着一抹善良……
贺书瑜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想起以前的日子，眉眼越发柔和，柳明烟对上他的眼几乎沉溺在他眼底的温柔中。她不懂。
贺书瑜口口声声说不爱她却对她的亲密不做推拒，甚至在外人污蔑她时选择相信他们。而如今却又这样看着她，仿佛她该是他捧在手心里的至宝。
在她人生中只有他的时候他不喜她，而如今却毫不留情的杀了她最在乎的两个朋友。
她能感觉到，如今的贺书瑜是喜欢她的，无论是入魔的贺书瑜还是眼前的贺书瑜，应当都是喜欢她的。
但又什么用？
他入魔时杀了花夭，清醒时还是杀了云芝，残忍的剥夺了她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
如果是这样她不需要。
如果贺书瑜的爱是占有是毁灭是残忍到不顾一切的剥夺，那么这样的爱她承受不起，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