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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深顿了顿,眉眼间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神色。
“乖,我不走了。”
他到简棠身边躺下,模仿着从前母亲的动作,轻轻拍她的肩膀,把她散在脸上的头发拢到耳后。
他不会唱歌,可为了简棠,竟然学了几首幼稚的儿歌。
如果被谢行听见,一定觉得他是疯了。
男人一边哄简棠睡觉,一边轻轻哼唱着儿歌。
他的声音很好听,简单的调子从他口中吟唱出来,别有一番韵味。
漆黑的夜里,只有一盏小台灯亮着,歌声宛转悠扬,格外动听。
管家见门虚掩着,正要说什么,被霍景深拦住了。
他缓缓摇了摇头,管家识趣地住嘴,临走前关好了门。
昏暗的房间,只剩下两个抱团取暖的人。
这一觉简棠睡了很久,虽然做了几个噩梦,但莫名睡得安稳。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全身都被霍景深坚实挺拔的身躯牢牢抱着,而她也十分依赖地窝在他怀里。
“醒了?”
他的睡眠很浅,加上精神高度紧绷着,简棠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立刻醒了。
“嗯。”听见他的声音,简棠忽然鼻头一酸,说不出话。
霍景深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声音温柔,“吓着没有?”
简棠埋头在他怀里,听见一声声有力的心跳传来,闷闷地摇了摇头没说话。
过了会儿,又拼命点头,委屈道,“夏茗放狗咬我,我、她...”
“嗯...”男人闷哼一声,抱着她的手紧了几分,“我知道...”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沙哑,却让简棠听着安心不已。
怀里的人身子微颤,似乎在极力捂着嘴不发出声音。
可心中的委屈无处发泄,由低低啜泣变成嚎啕大哭。
她吓坏了。
简棠怕狗,小时候,爸爸稍有不顺心就会打妈妈。
赌桌上赢了钱还好,可有时候输了钱,就会向简棠泄愤,把她关在狗笼里。
因为爸爸说,她影响了他的牌运,是个晦气的孩子。
她清楚地记得那是两条狼狗,忠心又听话,在家里除了爸爸,谁都不放在眼里。
简棠当然打不过狼狗,最严重的一次,她全身都被撕咬得没有一块好肉。
狼狗都是喂饱了的,并不想吃她,可这种被当作玩具撕咬的伤更为致命。
简棠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全身百分之七十都进行了植皮手术才勉强活下来。
在那之后她就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障碍,怕狗,尤其是大狗。
简棠哭了好长时间,哭得嗓子都哑了。
霍景深怕她哭出个好歹,连哄带吓道,“再哭就让你在床上哭个够!”
话一出,简棠果然不哭了,只是没那么快缓过来,泪眼惺忪地看着霍景深直打嗝。
她眼眶含泪,鼻尖也红红的,水润的双唇微张,看着就让人想欺负。
可怜的样子让霍景深既心疼又想笑,把人搂在怀里,像哄小孩儿一样安慰。
“别哭了,我唱歌给你听。”
歌词还没成调,嘴被堵住,霍景深怀里忽然空了。
他微顿,睁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小人。
他没拒绝,眉心一动,揽过她的腰,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缠绵缱绻,丝丝入扣。
男人意外地克制,即使简棠已经一丝不挂,他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怎么了?”
她软在床上,一双水濛濛的眼睛望着他,声音还有些鼻音。
霍景深盯着她的身体,眼中竟没有一丝情欲,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尽的心疼。
他顿了顿,道,“很疼吧?”
“什么?”
“这里...”指尖扫过简棠的身体,每刮过一处,都惹得她颤抖,“还有这里,这里...”
他调查过简棠的身世。
那次植皮过后,简棠恢复得很好。
可她的母亲却没有那么好运,因为术后感染,没能扛的过去。
世上并非非黑即白,安得两全。
可简棠的爸爸让霍景深产生怀疑,他不配有这么好的女儿。
“你在意?”简棠突然问。
月色清清,女人的嗓音轻柔,声声入耳。
霍景深再次顿了顿。
良久后,他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沉闷的音节。
“嗯。”
“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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