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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寒假我都在与胡思乱想做对抗,李牧的反复无常让我琢磨不透。
  平安夜的聚会上,李牧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哪怕是在睡觉的时候,这样的问题钻入我的脑子,我便会马上睁大眼睛,再也睡不着,一直到天亮。
  “尚未揭开的谜团要等到开学再去解决吧。”
  每当脑子里有即将混乱的苗头,我便以此劝诫自己。
  即将回到D大,我常站在窗户前面看着远处的江水静静的思考,不是胡思乱想也不是猜测,我在琢磨接下来的学期我要以何种态度面对李牧。
  如果朴书真的会有空就会把大家聚集起来,我与李牧之间还会有交集,即便不再每晚相处,但是总好过没有。可如果朴书当初的话只是对大家的安慰,我又该作何打算呢?
  我的生活空间基本只在房子的一楼,我很少到二楼去。临走前我来到了二楼放着衣柜的房间。紧挨着门的第一个衣柜里装着我上学期穿过的旧衣服。
  我打开了第二个衣柜,里面是我下个学期要穿的衣服。里面不再是陈旧的褪色的衣服了,里面的衣服颜色也相对的鲜艳些,穿起来不像那些旧衣服那样老成。
  回D大的前一天,郑伯母再度邀tຊ请我去她家吃饭,郑伯父回家之前我们就已经把饺子包好了。饭桌上,郑伯母叮嘱我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春天要到了,换季时很容易生病的”。
  郑伯父嘲笑郑伯母总是关心无关紧要的事情,说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会照顾好自己。
  “晓东,你要搞好同学关系,要学会编织一张人脉关系网,大学这种地方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搞好同学关系对你日后的事业会有帮助的。”
  听完郑伯父的劝告,我会意的点点头。
  郑伯母似乎认为郑伯父的话不适合让郑雨和郑雪听到,觉得孩子还小不适宜接受这些谈话内容,她小心谨慎地看了郑雨和郑雪一眼。
  郑伯父和郑伯母完全是出于我的关心,可如果他们知道我在学校里要做的事情,他们又会作何感想呢。我闪过一丝内疚。
  *
  刚回到D大我就听说李牧提前回来补考了,他只通过了两门课程,其他的全部挂科。如果这次补考再度失利,李牧就要与下届新生一起重修课程了。
  大家看热闹般的谈论李牧挂科事,都把他的挂科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虽然嘴上绘声绘色的夸赞李牧,说他是纯爷们儿,课程全军覆没也不在乎。纯爷们儿?这跟他挂科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不过是变相的对李牧进行讥讽。
  新学期的生活按部就班,K系办公室通知班长领取新学期的课程表,新学期的课程并不比上学期少。离开办公室碰巧遇到了文艺部部长陶丽娜学姐。她问我这学期在学校的活动上有什么打算,我说尽量都参加一下,多长点见识。
  陶学姐为我指明了一条路:“晓东,学校里的活动会很多,不过你要记住,活动不用参加的太多,但是要在其中某个活动当中取得名次。再根据你的特长在学校里有所发展。”
  文化艺术节,金绣盛典,主持人大赛,还有其他一些各个系内举办的小比赛,陶丽娜学姐将活动一一详尽的告诉了我。其他活动从字面上知道是做什么的,但是“金绣盛典”我实在没有明白到底是搞什么名堂。
  “‘金绣盛典’,其实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就是T台秀,”陶学姐解释给我听,“也是为了外联部拉赞助才举办的。”
  新学期与李牧的首次碰面是在教室,难得见到他来上课。也许是因为上学期成绩不理想让他有所感悟了吧。
  食锦的生意与上学期一样好,秦听寒的工作热情也异常高涨。开学没有几天,老板娘孙姨就趁着我和秦听寒吃晚饭的功夫坐到了我俩身边,“昨天下午食堂人少的时候,有个小女生跑过来问我,‘阿姨啊,在你这工作的葛晓东和秦听寒是在谈恋爱吗?’”
  秦听寒听了有点不高兴,说这些人很无聊。这件事情虽然很八卦,但是却反映了D大的大环境。上学期我的心思和精力完全放在了李牧身上,时间也都花费在了健美操比赛上,我没有真正的融入到D大的环境当中,我甚至不了解其他同学如何看待一些问题。这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情才让我开始了解D大。
  开学一周后,朴书约了大家在曾经每天训练的大厅见面。虽然最后一次训练也不过是两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但大伙儿像是聚在一起在回忆陈年往事一样。朴书告诉大家刚开学学生会的事情很多,已经开始准备招干事进K系学生会了,等忙完这段时间他会找大伙儿聚聚。
  在座除了潘雷同学之外,其他几位不是K系学生会也是D大校学生会或者社团联合会的成员。所以对招干事这种事情你们应该都不会感到陌生。
  刚开学课程不多,我开始轻松度日。对待李牧的态度,我完全不会像上学期那般殷勤,我完全改变了态度,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我曾经苦苦思索平安夜那晚李牧种种的举动而无果,我转念想起李牧在我发短信批评他不是男人的晚上,他浑身酒气的对我说,他只要我跟他在面上过的去就行了。我会满足他的要求,而且我会做的更彻底、更决然,面上过得去?不,我要让他觉得我的生活当中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我不想见他。
  我没有心思加入任何学生组织,这只会分散我有限的精力。我要做的只是了解李牧,找到他的弱点然后一举将他毁掉。
  那段时间卫长青同学在为加入校学生会积极奔走。卫长青同学加入校学生会应该是非常容易的,要比其他人更有优势。卫长青同学很早就把家境喷洒了一番,又在老师和同学面前努力表现,这样一个家境贫苦、积极向上的同学不作为典型招入学生会实在太可惜了。
  与我同宿舍的萧胜也报名加入K系学生会,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萧胜是很单纯的人,说的直白点就是他没有什么心眼。在学生会里干出点名堂的人,无论是在学生会的工作上还是处理同学与老师的关系上,他们都是佼佼者。我怎么也无法将毫无心机可言的萧胜与学生会联系起来。
  没多久我就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经常来往于我宿舍的卫长青同学、吴永刚同学和方震同学那段时间都在跟萧胜商量着加入学生组织的事情,我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几个人要抱团混学生组织的时候有照应。
  面对加入学生组织的热潮,李牧如我所料他没有加入任何一个学生组织,他似乎不希望受到任何形式的约束。不过经常与李牧走动的周野竟然也报名加入K系学生会了。刚开学时的情形也大抵如此,我开始默默的等待时机。
  原本我把赌注都押在了朴书身上,认为我与李牧能够继续瓜葛的机会只有朴书可以创造。不过在这之前发生了一件引起我注意的事情。还是在食锦,那天晚上秦听寒没来上班,下班后我与孙姨站在前台聊天。过了吃饭的时间,已经很少有人在食堂走动了。我与孙姨聊得正欢,看到两个人提着热水瓶从远处走过来。
  孙姨以为有学生来光顾了,很注意这两个人,我顺着人影望过去,惊讶的发现那两个人正是李牧和他同宿舍的男生。李牧双手各拎着一个热水瓶昂首挺胸的朝着我这边走过来,让我反感的摸样又出现了。
  我假装没有看到李牧,继续与孙姨聊天。李牧走过,我在他的身后瞥了一眼。李牧似乎很自信我会在他背后望着他。李牧的舍友却很郁闷,李牧始终只是带着自信的笑容走路始终不与他说话,他满脸尴尬的跟着李牧。
  这种情形差不多持续了一个星期,每天刚过了晚饭时间食堂人不多的时候,李牧就会与他那尴尬的舍友出现。傲慢的态度,昂首的姿势,迈着步子从食锦前面走过去。他突然频频光顾食堂却不见他在任何一家档口吃饭,他只是路过,沿着同一条路线走过。
  从李牧那晚醉酒后收到我的短信找我理论,到平安夜那晚反常的对话,再到他在食堂里规律的怪异举动,我理不出任何头绪。如果我对李牧的了解始终停留于此,那就意味着我无法了解一个真实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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