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哎哟!!”
土瓷碗碎裂的声音和男人的痛叫声同时响起。
王建华被简柠从背后一个猛冲头撞,猝不及防下摔了个狗吃屎。
但是他手里的碗砸在墙壁上,飞溅的碎片也擦伤了陆景辞的脸颊。
看着他脸颊渗出血来,简柠愤怒地转身瞪着围住他们的知青:“你们干什么,疯了吗,你们有什么权力打人!”
陆景辞看着简柠挡在自己面前,背着箩筐的纤细背影像只炸毛的猫。
他眼里闪过异样的光,唇角轻轻勾了下。
王建华狼狈地在身边人搀扶下爬起来,阴险地瞪着简柠:“简柠,你嫁给这种落后分子,也跟着他一起堕落了啊,居然敢护着他!”
“我不护着他,护着你个畜生吗!怎么,头上的伤好了,不疼了?!”简柠一看见王建华,就恶心得想吐。
这个狗东西,上次对她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没有证据,她就去报警了!
没想到他刚养好就敢来吠和报复了!
“简柠!”王建华脸色铁青,下意识地想捂住脑袋,已经好的伤口又有点隐隐作痛起来。
唐珍珍边上掸了掸指甲,假惺惺地开口:“简柠,今天市里有人下来检查,我们就是再来抽查下他思想改造情况,免得拖村里工作的后腿,你急什么,亏你还是知青,一点觉悟都没有?”
简柠愤怒地看向唐珍珍,她就知道这事儿一定有唐珍珍的份儿!
她怒气冲冲:“你们有什么资格检查他,是生产队派你们来的,是公社派你们来的?”
唐珍珍冷笑,指了指身边站着的两个戴着红袖章的公社干事:“怎么,你眼瞎,看不见公社的干事在这里?”
为了整他们夫妻,她可是做足了准备。
两个公社干事也咳嗽了一下:“上面有人下来检查,宁知青,你既然是知青,应该协助大家一起帮助他改造思想,而不是阻挡其他人帮助他进步。”
简柠瞪着他们:“你们的改造是什么,是随便打人?”
公社干事一愣:“这……”
“打他怎么了,这种落后分写出来的报告那么短,那么敷衍,一看就不是老实!”王建华一脸正义,眼底却闪过狠戾的光。
上次在牛棚附近被人偷袭,才没把简柠这个小裱子办了!
那个时间,能出现在牛棚附近的,除了陆景辞,还有谁!
早几年,他甚至直接找个理由,就能名正言顺地弄死陆景辞这种垃圾一样的家伙!
可惜了!
简柠实在恶心看见王建华,干脆地转脸对着两个年轻公社的干事拔高了声音——
“两位,我就问今天上头的检查组下来,他们有说我对象犯了大错,要处分或者惩罚他吗?”
公社的干事面面相觑:“这倒是没有,但是……”
其中一人忽然看向唐珍珍:“这位唐知青说上级检查组对村里的改造分子很不满意,让我们来做个复查,免得影响对咱们工作的看法。”
唐珍珍是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直接把自己说出来了,顿时有些尴尬。
她在简柠愤怒的目光下,抬起下巴冷哼:“没错,我是出于对集体的关心才好心通知公社的干事们。”
她就是故意找人来收拾他们的,他们能怎么样?
看着唐珍珍挑衅的样子,简柠深吸几口气,捏紧了拳头,告诫自己得冷静。
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老人家,不能被这种极品小人随便激怒。
她看向两个公社干事忽然问:“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村一般都是李延副支书负责巡查帮扶,今天如果有检查组下来,那也是他陪着过来对吧。”
两个公社干事一愣,但都点了点头:“是的。”
简柠:“我建议两位先去问问李延同志,到底检查组具体说了什么,不然二位贸然打乱了李延同志的工作安排,就不好了吧?”
她如果没猜错,唐珍珍之所以没有去找李延,肯定是因为检查组和李延这边其实屁事没有!
所以唐珍珍才会忽悠两个比较脸生的干事过来,自己都没见过!
果然她话音才落,两个公社干事脸色都变了变。
他们都很年轻,刚被抽调到公社去,才会因为唐珍珍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语急于表现自己工作积极,跟着她过来了。
但简柠这么一说,他们也察觉了不妥,顿时有些局促起来:“这个……这个……”
这事儿说小了是他们自作主张,说大了是他们擅自插手上级工作。
简柠又冷冷地看向周围的知青:“你们随便动手,信不信我现在就再进城去报警,你们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吗,你们试试看?”
都要八十年代了,公检法早已经恢复了运作,这群人还活在过去!
再过几年都要严打了!
一群人的脸色都变了变,随后两个干事马上道:“行了,这事就先这样,我们现在回公社去向李延副支书汇报一下。”
说完,他们匆匆转身离开。
“哎,等等……”王建华忍着背后的痛,下意识地想去拦住人。
这两干事一走,他就没什么名义收拾陆景辞了!
可对方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粗鲁地推开他就走了。
这依仗一走,剩下的这帮子人面面相觑。
黄学红看着简柠恼火地噘嘴:“简柠,我们大家都是知青,也是为你好才来检查这个落后分子的思想情况,你还不领情。”
唐珍珍也冷笑:“简柠,你嘴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个厉害了,以前巴着我的时候,洗脚水都给我打,现在又一副样子。”
她当初真是瞎了眼,小看了这个抢她喜欢的人,又抢她东西的贱人。
简柠一边放下背篓,一边把自己的大辫子拿头绳随便扎在脑后,也笑了:“是啊,我再让你看看我其他的样子好不好?”
唐珍珍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简柠就猝不及防地冲过来,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就往地上按。
唐珍珍被拽得头皮剧痛,整个人被摔到地上,惨叫了起来:“啊啊啊——放手!好痛!”
简柠使劲地一把把地薅她头发:“欺负人上瘾是吧,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可以去生产队告状,去公社告状啊,我们打架了,怎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