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山村都在浓雾之中,招魂铃随着时音的脚步声,步步生响。
忽然一个人,扑在了他的脚上。
抓住了他的裤脚,声音极低的喊了一声。
“救命……”
然后就晕了。
时音……
这就晕了?
这是哪个倒霉蛋???
倒霉蛋手里还攥着一个手机,屏幕上的界面好熟悉啊。
时音蹲下身,两根手指捏住手机一翻。
呦……
是跟他下单的那个倒霉蛋,不,应该说是——顾客。
真容易啊,刚进来,人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只不过,
这状态,看上去不太好啊!
时音拍了拍他的脸。
“喂,醒醒?”
这一拍才发现,他脸上不是沾了灰。
时音用手指蹭了蹭,没蹭掉。
而且,他皮肤上的青筋已经鼓了起来。
像是裂纹一样。
时音扯开他脖子后的衣领,后脖子上果然有一处被咬的伤口。
裂纹就是从那里开始蔓延的。
“尸毒……”
“倒霉蛋。”
这个村子有僵尸,有恶灵,东西还挺多。
时音提着他后衣领,拖着往前走。
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都快缩到了一米。
听到旁边有动静,时音拎着手上的那个倒霉蛋,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木门半掩,里面隐隐有微弱的烛光。
时音敲了敲门。
“有人吗?”
“哒哒哒”有节奏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打开,是一个散着头发,身穿素衣的小女孩儿。
“哥哥,你有什么事儿吗?”
女孩儿的眼睛很大,很黑,嘴巴有些过于红,像是刚刚喝过血。
披散着头发,齐刘海刚刚盖住眉毛。
见时音盯着她的嘴巴,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唇,眸中出现一抹享受的情绪。
时音开口道。
“我不小心迷路了,可以在你这里借宿一晚吗?”
女孩儿点头。
“当然可以。”
时音跟着她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很黑,女孩儿去里面又拿了两根白蜡烛,放在桌子上。
三根白蜡烛并排而立,像是上供。
里面确实一下子亮堂了一点。
时音把手里的倒霉蛋,随手放在椅子上。
女孩儿盯着倒霉蛋偷偷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
时音瞥了她一眼,这房间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哥哥,你要喝水吗?”
时音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
女孩儿来到后面的厨房。
案板上一只白色的公鸡歪着脖子躺在上边,扑棱着翅膀,蹬着腿。
身体不断抽搐,女孩儿往外面看了一眼。
抓起公鸡,狠狠吸了一口血。
最后抹了一口嘴巴。
女孩儿拿了一张白布给公鸡盖上。
在厨房的水缸里,盛了两碗水。
时音看着碗里的水,并没有喝。
而是跟女孩儿说起了话。
“小妹妹你叫什么?”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女孩儿点了点头。
“我叫夜挽,爸爸妈妈去亲戚家了。”
“哥哥,你怎么不喝水?”
时音的手刚刚贴近盛水的碗,夜挽的目光变得急切了起来。
时音又收回了手,语气带着歉意。
“哥哥怕凉,喝不了凉水,抱歉了小妹妹。”
夜挽明显不高兴了,她垂下眼睛,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阴影之下,连声音都变的有些沙哑。
“好吧。”
夜挽忽然起身。
“小哥tຊ哥,你们休息吧,我爸爸妈妈要回来了。”
“好。”
夜挽走了之后,时音也站了起来。
手腕上的招魂铃,正对着倒霉蛋顾客的脸轻晃。
直到他脸上的青黑色裂纹消失。
乔温言睁开眼睛,看见眼前一只白皙的手腕。
上边又有铃铛,又有铜钱,还有红绳,给他吓得直接滑到了桌子底下。
还以为自己又见鬼了。
时音敲了敲桌子。
“快点出来。”
乔温言死死抓着桌子腿。
“我又不傻,我才不出去!”
“我无意冒犯,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们放了我吧。”
“我的血不好喝,一点都不好喝!”
这年头,为什么鬼也要喝血,啊啊啊!!!
时音……
“谁要喝你的血了,快点出来。”
“乔温言,你要再不出来,我可就不管你了,反正钱我是收了,人我也来了,你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对不对?”
乔温言慢慢缓过神儿来。
从桌子地下,钻出一颗脑袋,仰头看时音。
把时音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你,你就是那位大师?”
时音“嗯”了一声。
乔温言从桌子地下钻出来。
“大师,这里有吸血的鬼,你你你你带法器了吗?”
说完,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脖子。
感觉到那里有伤口之后,他吓得手直哆嗦。
乔温言!!!
不是做梦,是真的被咬的!
他双手抓住时音的胳膊,说话声音都是抖得。
“大大大师,我我我被鬼咬了,怎么办,我会不会死啊?”
乔温言的脸都吓白了。
时音坐在椅子上。
“没事儿,死不了。”
“说说这里你知道的情况,还有你们到底几个人。”
乔温言蹲在时音身边。
“跟我一起来的是三个人,还有两个发小一男一女,我们就是暑假过来探险的。”
“听说这个村子的人都死绝了,探险的时候,光想着越诡异的地方越刺激。”
“谁知道刚进村子里,我就跟他们走散了。”
走散了之后,怎么转都转不出去。
这里雾太大,经常玩儿鬼屋探险的人,对这方面多少了解一点。
不是鬼雾就是鬼打墙,没想到,还真让他们给遇上了。
趁着手机还有电,有点那么点信号,他赶紧联系人救命。
刚联系上时音没多久,后脖子就被咬了一口。
后面“砰的一声”是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他也不敢看。
乔温言扔下背包,就死命的往前跑。
一直到时音进来,脖子上的尸气蔓延,他扑倒在时音的脚下。
厨房那边传来微弱的,似乎是爪子挠门的声音,
乔温言紧跟着时音,走到厨房的时候,看到案板上白布下有什么东西在动弹。
声音就是在这底下传出来的。
他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时音掀开白布,那只公鸡马上就没了气息。
乔温言吓得尖叫声,又死死捂住嘴。
时音拿住一张纸巾,捏住了公鸡的脖子。
白色的皮毛下,有两个血窟窿。
这只鸡的血被吸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