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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回到华庭公馆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
整个大厅一片漆黑,感应到人体后,所有暖色灯光自动打开。
他走到二楼卧室,轻轻推开门进去。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只有外面走廊中投进来的一抹余光和窗外微弱的月光。
陆屿看了眼床上微微拱起的被子,正要上前,却听见一声低弱的轻泣声,
紧随而来的,是一道压抑的轻喃,“景州哥哥……谢景州……”
这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夜色中,尤为清晰。
陆屿听得分明。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走上前。
大床上,陈宛念侧躺蜷缩着,是最没有安全感的一种睡眠姿势。
她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一声又一声“谢景州”间歇传来。
陆屿咬紧牙关,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寸寸收紧。
关节咔嚓的声响,突兀传来。
陆屿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这几个字。
异常的刺耳,剐蹭着耳膜。
生生将他心底压抑许久的阴暗戾气全都激了出来。
他几乎控制不住地上前,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堵住了她的唇。
他再也不想听到谢景州三个字。
白天的时候,她乖乖顺顺地任由谢景州抱着,
晚上的时候,就连在睡梦中,还都心心念念着他!
既然她这么放不下他,既然她这么爱他,那她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
此刻陈宛念梦中的记忆停留在谢景州在星海湾想要强占她的时候。
在梦中,她拼命地避开谢景州的钳制。
陈宛念被手腕上隐隐的钝疼惊醒,猛地睁开眼,就对上了陆屿漆黑阴怒的眸子。
这一瞬间,她竟有些分不清此时此刻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下意识地推拒他胸膛。
而她这种反应,落在陆屿眼中,则成了她在抗拒他的接近。
白天不过是见了谢景州一面,她现在连他抱她都接受不了了?
她跟他领证才领了几天?
这就打算甩开他,和谢景州重修于好了?
呵,怎么可能呢!
陈宛念越是抗拒,陆屿的动作就越失控。
陈宛念神色清明了几分,她拽着被子的一角想往身上拉。
“陆屿,我今天不想……”
房间里没开灯,陆屿看不到她眼睫的颤抖和眸底的悲泣。
“可是我想。”
他无情地将她身上唯一的被褥扯开扔向一边。
手撑在她两侧,眼中情绪幽深莫辨,可他偏偏压着满心的妒火在她耳边哄她。
“宝贝儿,我和你领证,就是为了睡你。”
陈宛念闭了闭眼,企图跟他商量。
“明天好不好,我今天很累。”
陆屿冷冷掀了掀唇。
黑暗环境中,陈宛念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能感受到他将她用力箍在怀里的动作。
他没再给她拒绝的机会,精确无误地封上了她的唇。
陈宛念察觉到今天陆屿情绪不对劲是在半个小时后。
陈宛念想说话,可他全程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凌晨三点。
陆屿带着一身盛怒离开了华庭公馆。
……
蓝夜酒吧。
凌晨三点半。
沈铭贺、周牧几个被一通电话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来到酒吧一楼,看着在吧台旁酗酒的陆屿,三人面面相觑。
“陆屿,大晚上的,你喊我们来干什么?”
沈铭贺今晚刚得了个美人,还没抱够,就被这狗喊了出来,这会心里怨气正浓。
陆屿将一堆酒让他们面前一推,惜字如金:“喝酒。”
几人:“……”
有病吧这是。
凌晨三四点,他不睡觉,在酒吧里酗酒?
周牧走到陆屿旁边,看着一杯接着一杯酒水下肚的陆屿,打趣道:
“怎么着?夫妻生活不和睦,被赶出来了?”
换在以往,以陆屿的性子,定要损他几句。
可今天,他好似没听到周牧这话,只字不语,耷拉着眼皮一杯杯酒水灌入腹中。
周牧几人面色凝重了些。
昨天纪棠回来,他们几个在酒吧里疯到将近午夜。
可到了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陆屿频繁看手机。
就好像在等什么人的电话或消息。
一直到了九点多手机都没有任何短信,他拿起手机和车钥匙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
现在这才过了几个小时,他就坐在这里酗酒。
沈铭贺几人都能猜到,十有八九是和他那位闪婚的老婆有关。
陆屿周身的气场冷沉得骇人,周牧他们几个也不敢乱劝。
只是在一旁陪着有一杯没一杯的喝酒。
到了四点半的时候,扔下手中再次空下来的的酒瓶,陆屿站起了身,拎着外套往外走。
沈铭贺几人又累又困,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冷不丁见他离开,顿时清醒过来,连忙喊道:
“陆屿,你去哪?”
“拳击馆,找人揍一架。”
几人:“……”
来不及思考太多,沈铭贺几个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
华庭公馆。
好在陈宛念睡前定了好几个闹钟。
在铃声接二连三的轰炸下,床上满身凌虐痕迹的女子慢慢醒了过来。
刚摸到手机关了铃声,屏幕上就进来一个电话。
陈宛念坐起身,按下了接通键。
下一秒,叶羽柠略显急切的声音随之从手机中传了过来。
“晚晚,你看网上那些消息了吗?”
“什么消息?”
陈宛念的嗓音有些哑,鼻音很重,很闷。
叶羽柠瞬间拧紧了眉,“晚晚,你怎么了?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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