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勋眉眼间满是戾气。
顾行北的拳头停在半空,满脸错愕,记者们也愣在原地。
沈凝脸色煞白:“怎么是你?”
顾炎勋掀起眼皮,眼里满是威压:“沈小姐以为是谁?”
沈凝立即低头,掩住眼里的慌乱。
顾行北拳峰发白,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为什么……偏偏是她?”
顾炎勋没回答。
他大掌覆上秦方语的脸,秦方语若有所感似的蹭了蹭。
下意识里的信任和依赖显而易见。
顾行北罕见的红了眼,狼狈离开。
沈凝反应过来,快步跟上顾行北去,剩下的记者也都唯唯诺诺,致歉离去……
房间内又安静下来,顾炎勋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秦方语。
夜幕降临时,秦方语才悠悠转醒。
她的全身宛若被车碾过,酸痛难忍,求着顾炎勋要了一次又一次的画面瞬间清晰总脑中划过。
秦方语猛然睁开眼,和顾炎勋四目相对。
一个惊慌一个冷静。
秦方语瞬间红了脸,下意识扯了扯被子。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语气温柔,全然不是往日里冷冰冰的顾炎勋。
秦方语心头划过一丝异样,以前和顾行北在一起时,他很少顾及自己的感受。
“还好。”她声音沙哑。
顾炎勋替秦方语掖了掖被子,将今晚的事情始末都告诉了她。
听后,秦方语攥紧了被子:“这件事我想自己处理。”
“你想怎么做?”
秦方语想了很久,做下决定:“我要告沈凝。”
顾炎勋没有拒绝,让管家把收好的证据全部传给了秦方语,便没再过问。
……
当法院的传票寄到沈家时,沈向东面色铁青。1
当天就带着人来到启明律所:“秦方语呢?给我把这个逆女叫出来。”
陈景默挡在门口,置若罔闻。
沈向东火冒三丈:“好,好,今天她要是不出来,我就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彼时,秦方语恰好从律所出来。
纵使心里早就对这个父亲失望透顶,但听到这样的话时,还是忍不住难过。
明明小时候,他还抱过自己,和母亲一起教自己弹琴……
秦方语按下情绪,走了出来:“如果你来是为了沈凝,我劝你死心。”
沈向东气的脸色青紫:“那可是你妹妹!”
“她不是。”说着,秦方语又提起股份,“你想要我撤诉也可以,拿秦氏股份来换。”
她要先拿回属于自己和母亲的东西,然后再让沈向东父女付出该有的代价!
扔下这话,她径直越过沈向东离开。
晚上,秦方语照旧回到顾家吃晚饭。
抵达时,顾炎勋和顾行北已经上桌。
秦方语一坐下,顾炎勋就将一盘切好的牛排放在她的眼前。
“谢谢。”她轻声道谢。
两人的互动像钉一样,狠狠刺进顾行北的眼里。
他心口涌上一股无名火,兀的开口:“沈凝的事情算了吧,毕竟她以后也是我们顾家人。”
秦方语的动作一顿,握着刀叉的指节发白。
心宛如被刀刺过,千穿百孔。
顾炎勋淡睨他一眼:“消了你的心思,我不会她进顾家的门。”
“为什么?”顾行北咬紧后槽牙。
“因为你婶婶不喜欢。”顾炎勋的声音低了下来,连带着周身的气氛都冷了下来。
顾行北咽了咽喉结,盯着秦方语一字一句:“既然这样,那我就给她做律师。”
“婶婶,很期待我们再次对簿公堂。”
说完,他起身离开。
秦方语看着他的背影,心如死灰。
或许从一开始遇见顾行北就是个错误。
与此同时,顾炎勋握住她的手:“是我惯坏了他。”
秦方语垂眸敛下眼里的黯淡,抽出手,起身回了律所。
夜半时分,顾炎勋给她发来信息:沈凝被沈向东送走了。
她坐在办公室,一夜未眠。
翌日。
秦方语等着沈向东的答案。
不料没等来沈向东,反而等到了精神病院的电话。
“秦小姐,沈先生来了要求见您的母亲,我们拦不住……”
秦方语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我马上就到!”
她挂断电话,慌忙驱车赶往精神病院。
途中,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一个未知电话。
秦方语心慌不已,想要挂断却按下了接听。
这时,听筒里突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方语……”
听着熟悉的声音,秦方语霎时红了眼:“是我,我是方语!”
她将油门踩到底,精神病院就在前方。
电话那头,秦清霜声音温柔:“我们阿语长大后真漂亮,真可惜,妈妈没能看着你长大,但妈妈给你留了礼物,放在钢琴里……”
“阿语,答应妈妈,即使以后只有自己,你也要像现在这样幸福的活下去!妈妈……会在天上一直一直陪着你。”
听着这些,秦方语心里蓦地升起一股不安:“妈,你要做什么?你别做傻事!”
恳求间,车辆已经开进院里,她立即下车,朝着大楼狂奔。
秦方语喘着气,话都说不清:“妈……你等我……”我就到楼下了。
这时,听筒里传来声音:“方语,妈妈对不起你。”
秦清霜的语气很轻,仿佛下一秒就能被风吹散。
秦方语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来不及回应。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
一个人影砸在秦方语眼前,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
她定睛看去,地上躺着的那个满身鲜血的人,赫然是自己的母亲——秦清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