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梨耳垂不由发烫,瞪了裴尘寂一眼,只能暂且答应下来,一把推开他走了出去。
门恰好被推开,紫苏看到晏梨,脸上浮现欣喜的笑容,“小姐,原来您还没睡啊?”
“怎么了,深更半夜的,碰到什么喜事了?”
紫苏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有点窘的解释:“这是奴婢趁您睡着后,捡的晏蕊小姐房里丢掉的药材,但奴婢瞧着这些药还是好的……”
现在能有这么一点药,已经是弥足珍贵了。
如今整个晏府上上下下,全都在紧张地围着晏蕊转,几乎将整个云江城的名医都请了过来,数之不尽的好药堆在晏蕊房内。
想到当初晏梨落水奄奄一息时,不过就遣了个赤脚大夫来给她看诊,现在想治个病还得偷偷摸摸的,只能捡晏蕊嫌弃不要的药材,实在让紫苏心里不是滋味。
晏梨细眉微挑,原来这就是裴尘寂说的,紫苏出入晏蕊的住处有问题,到头来这丫头还不是为了她。
但晏梨突然又反应过来,裴尘寂说的是紫苏经常频繁出入晏蕊那里。
就在晏梨百思莫解时,紫苏无意中一句话突然提醒了她:“小姐,秋芷快要回来了!”
晏梨拧眉,“秋芷?”
“您忘啦?她是和奴婢一同伺候您的,只是家中老母经常生病,便常跟您告假,您又心善,没和管事说秋芷告假的事,秋芷的月银这才没受影响。”
晏梨也想了起来,当初晏蕊硬tຊ说她喜静,将她院里伺候的人全数裁撤走,只留下了老夫人拨来的紫苏和秋芷。
而一个月里,秋芷有大半个月都不在她跟前伺候。
裴尘寂只说她身边的婢女有问题,却没说是哪一位,大概裴尘寂也不知道她早把秋芷抛到了脑后,下意识以为他指的是紫苏。
晏梨眸光渐深,陷入思绪,看来这个秋芷问题不小。
晏梨忽然看向桌上紫苏拿回来的那包药,“找个地方扔掉,记得扔远点。”
“小姐?”紫苏一脸错愕。
晏梨认真的抬眸,“晏蕊身边那群丫鬟婆子可精得很,你以为少了东西她们能不知道?说不准就是故意让你捡走的。”
紫苏还是很舍不得这些好不容易得来的药材,“可…可您的病不喝药怎么能行?”
晏梨刚想解释已经有人给她送了上好的药,房门突然就被人砰的踹开!
只见晏云鹤领着几个婆子丫鬟进来,气势汹汹的。
晏梨眸中露出讥讽,刚还在说他们,他们就找上门了。
这些婆子丫鬟,都是晏蕊身边的人。
晏云鹤厌恶的厉声开口:“把你偷的药材交出来!”
婆子傲慢无礼地抬着下巴,“二小姐,我们大小姐房中的药材失窃了,有人瞧见是您的丫鬟拿了。”
她身后一个丫鬟声音尖锐,指着桌上的药包:“就是那个!”
丫鬟快步上前,夺过药包,拆开后把里面的药材呈给晏云鹤看。
晏云鹤瞬间就压不住怒火,“蕊儿的病刚好转了一点,你就偷走她的救命药,你是存了心要害死她?晏家怎么会养出你这种恬不知耻,手脚不干净的白眼狼!”
紫苏见事情大了,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解释:“与二小姐无关!这些药材都是奴婢捡来的,奴婢以为是大小姐丢弃不要……”
不料,一个无比狠辣的耳光直接甩到了紫苏脸上,充满羞辱,打断了她所有话。
紫苏被这一巴掌打的摔倒在地,嘴角破裂出血,狼狈极了。
“紫苏!”晏梨想去救人,却被力气大的婆子随手一把甩开。
接着两个丫鬟蛮横地堵在晏梨面前,不准她靠近。
晏梨眸底血气弥漫,那些药材丫鬟连拿都懒得拿,随手就扔在地上,他们却说是救命药。
其实不过就是些虫蛀的药材,拿出去白送都没人要。
婆子一只手恶狠狠地扯着紫苏的头发,将她半个身子拽起来,“贱婢,没让你开口,谁允许你在四少爷面前插嘴的?”
晏云鹤就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婆子肆意欺凌晏梨的人。
“就算是蕊儿丢掉不要的东西,也轮不到她晏梨惦记!”
紫苏只是个小丫鬟,吓得泪流满面,以为解释清楚就有用,“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姐也生了病,可实在没有买药钱了……”
晏云鹤冷厌阴翳的笑,“她生病跟我有何干系?她自己把月例银子挥霍空了怪谁?”
他可没忘了,晏蕊是被谁害成这样的。
要不是有所顾忌,他们几人早就给晏蕊报仇了。
婆子道:“她向来处处嫉妒我们大小姐,什么都想抢大小姐的,再加上有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下贱胚子在她身边教唆,野心还不得更大了?”
“贱胚子?你是在说晏蕊吧?也对,毕竟她才是这府上最大的贼,不知晏蕊偷了我的身份在晏家苟且这么多年,又该怎么算?”
晏梨乖戾的冷嗤,眼底泛着涔涔寒意,“还真是一群好狗,以前冯珠雨来我房里偷东西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叫的。”
“四少爷,您可亲眼看见了!晏梨就是这么将大小姐当眼中刺,处心积虑要除掉她的,若不是您和几个少爷护着,大小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晏云鹤垂眸闪过一丝阴狠,“下人做错事,就是主子管教不善,晏梨出言不逊,掌嘴五十,你来掌刑。”
婆子心下一喜,“是!”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在云江城只有最低贱不堪的下人,才会被主家赐掌嘴之刑。
这五十道掌掴,显然是为给晏蕊承受的五十棍家法报仇,会毁容不说,一旦传出去,晏梨这辈子都别想在云江城抬起头做人!
晏云鹤不仅要让她受刑,还要用尽最难堪的方式羞辱她,践踏她所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