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主动去抱他。
　　“我报了警，也没受到什么伤害，警察很快就来，我们不管了。”
　　沈雪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担心。
　　她怕这个人真的在他手底下出事，而他又要负什么样的责。
　　贺知书的呼吸沉重。
　　柔软的胳膊抱着他，尽力抚平他的愤怒。
　　沈雪还没有把贺知书带出卧室，警察便赶来。
　　一行七八个人。
　　为首的看到贺知书先是一愣，随后惊讶开口：“郁白，沈雪？”
　　沈雪心累，为什么这种时候都能碰到熟人。
　　贺知书不再去看地下那个血肉模糊的那个人。
　　率先起身把沈雪抱起来。
　　将她的脸藏在怀里，不让她去看地下那恶心又可怖的一幕。
　　沈雪只听到他声音有些低哑地说：“人交给你，你们放过，我也不会放过。”
　　他是在对刚刚那位警察说吧。
　　“我明白，只是可能要你们辛苦去趟局里，做个笔录。”
　　“嗯。”
　　身后的几个警察上前把地下那人的手铐起来带走。
　　沈雪这才抬起头。
　　贺知书的神色有些阴沉，可目光却温柔的不像话。
　　“吓到了吧，别怕，阿岁不怕。”
　　贺知书捧着她的脸轻抚。
　　相比之下，他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沈雪问：“你怎么了？”
　　贺知书良久扯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有点想你。”
　　沈雪抿着唇：“这个时候你还能有心思说这些。”
　　贺知书抱着她死死按进怀里。
　　“幸好你没事。”
　　幸好，幸好。
　　两人坐警车到警局去做笔录。
　　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郁白。”
　　身后的声音叫停了他们的脚步。
　　是那个警察。
　　沈雪看向身边的男人：“你们聊，我去外面等你。”
　　可贺知书却不愿她离开半步，扣紧了她的手：“就在这，哪里都不许去。”
　　沈雪被他的表情震慑地收回了刚刚的话。
　　那位警察却突然笑了一声。
　　“占有欲还是这么强，在这里她很安全，不会有事。”
　　贺知书毫不客气回应：“我若去晚一点，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沈雪知道他对外冷漠，可这怎么对警察也不客气。
　　不过当事人并没在意。
　　“是是是，傅少说的对，我们接受批评。”
　　警察的视线一转，放在沈雪身上，难以掩饰的惊讶。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沈雪第一次觉得嘴巴可以用来摆设。
　　她该怎么回复。
　　你好？我不叫沈雪，并且我不记得你了？
　　这件事她即使亲身经历也还是觉得狗血。
　　贺知书低声解释：“她受了惊吓，我先带她回家，那个人也请你们警局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放心，改天空了再约。”
　　沈雪就这么被他牵着离开警局。
　　“刚刚那是谁？”
　　“箫程。”
　　沈雪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贺知书失笑：“你不记得我，难道还能对他有印象？”
　　沈雪看了他一眼。
　　“傅医生吃醋？”
　　空气中都有点酸。
　　贺知书没应声。
　　回家后沈雪正准备开灯换鞋，后背却贴上了灼热的温度。
　　贺知书的双手像是铜墙铁壁般把她抱在怀里。
　　周围安静的不像话，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怪我没照顾好你，让你经历了这些。”
　　贺知书自责的声音让沈雪有些无措。
　　怎么连这也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事发突然，谁也无法预料。
　　沈雪挣了挣他的怀抱，想要离开。
　　却被更加用力地抱紧。
　　“阿岁，别推开我。”
　　他忐忑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
　　闭上眼，她被扼住脖子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他害怕自己像五年前那样护不了她。
　　没人知道他有多么害怕。
　　“贺知书，谢谢你。”
　　谢谢你来了，及时赶到。
　　沈雪说完感觉到腰上的手臂放松了力道。
　　握着她的腰肢，把她转了个方向。
　　两个人面对面，在这昏暗的室内彼此的呼吸交融。
　　沈雪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却在贺知书低头覆上来时慌忙错开脸。
　　呼吸有些急促。
　　脑海中忽然闪过傅老夫人的那段话。
　　他们之间的相遇，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她是个成年人，可以独立思考。
　　可面对那完全空白的五年，她就像个无知的孩童，没办法不去想别人说的那些话，从而作为依据。
　　更何况这个人，是他的亲人。
　　而今天发生的事，他的状态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可能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沈雪承认，这段时间贺知书确实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也只是好感。
　　可贺知书对她过于偏执的爱让她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
　　她无法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就进入这段感情。
　　这对她来说不容易。
　　而贺知书对她的种种行为，都像是情侣之间发生的，让她一次次迷失放纵自己。
　　这是不对的，她可以道歉，可以接受他的谴责。
　　被拒绝的贺知书有些愣神。
　　指尖轻颤着抚上她的脸。
　　“怎么了？被吓到了是吗？阿岁，有我在，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沈雪呼吸逐渐加快。
　　“傅医生。”
　　又是这个疏离的称呼，贺知书的指尖缓缓收缩。
　　压抑的情绪快要爆发。
　　“阿岁。”
　　他是哪里又不如她的意了。
　　还是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话。
　　“我惹你生气了吗？你告诉我，我改，只是别再拒绝我了。”
　　一次次如此，他受不住了。
　　沈雪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力拉开腰上的手。
　　轻声解释：“傅医生，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甚至是结婚，对你的感情，也远不如你对我的，这对你不公平。”
　　贺知书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
　　冷笑了声：“不公平……你也知道不公平。”
　　沈雪无颜以对。
　　“阿岁，我不强求你能像我爱你那样爱我，我只要你陪着我，别再离开，阿岁，你别再把我往外推了。”
　　他的心在那五年间早已忘记了疼痛。
　　可听到她漠然疏离的语气，还是控制不住加深了痛感。
　　“你别这么对我……”
　　贺知书不顾一切把她抱进怀里，撕咬她的唇。
　　再遇到现在，这张嘴就没说过一句他爱听的话。
　　像一把一把尖利的刀子往他心上扎。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沈雪被他咬的吃痛，被迫承受他的怒气。
　　贺知书的吻落在她耳后，往下是脖子。
　　在他想要继续往下时，沈雪身体猛地一颤，恢复了清醒。
　　“贺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