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宜言尽于此已经不想再多说,正要抬脚离开,宴厅一直播放着的轻音乐突然停了,有真人乐队走向了宴厅中央的舞池。
原来陆乘风为今晚的这个宴会,请来了一支演唱乐队。
这其实并不新鲜,一般上了档次的晚宴,都会有这样的排场。
可是,当看到这支乐队的主唱时,沈宜整个人都怔住了。
因为,主唱赫然是——顾季初。
因为重逢的不是时候,沈宜从没跟顾季初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说过一次话,她甚至都没机会问他当初离开学校失去教师资格后,这两年是从事什么工作,却不想,顾季初竟然做了乐队歌手。
是了,沈宜突然忆起,顾季初喝歌很好听,当初年少的她最喜欢的就是看着他一边弹吉他一边喝歌给她听,那画面到现在她仍记忆犹新。
而此刻舞池里的顾季初,一如多年前,眉目如画,穿着白衬,弹着吉他,一开唱,嗓音温润如初,干净美好的一如当年。
仿佛感受到了沈宜的目光,顾季初竟然也望向了沈宜。
台上台下,两人的视线产生交汇,一如当年,他站在讲台上,她坐在课桌上,每一次对视,都是刻骨的铭心。
沈宜顿时有种回到了当年的感觉,她下意识的想要抬脚走过去。
傅斯文的声音却在这时,煞风景的响起:“他果然一直活在你的心上,裴知贺知道吗?”
沈宜蓦的驻足,目光下意识投向了裴知贺的方向。
男人西装革履,身姿挺拔,雍容清冽,被多人众星捧月般围绕着,锋芒毕露,光芒万丈。
而这个时候,他正手持酒杯,与人交谈,可目光却穿过距离投在她身上。
当沈宜望过去时,便猝不及防的撞进了男人的眼睛里。
四目相对,沈宜瞬间心头鹿撞。
也是在这一刻,沈宜突然肯定了自己的内心——
她现在喜欢的就是这个男人!
而顾季初,于她而言,真的已成过去了,偶尔的迷眼也只是因为曾经年少时的那些美好与回忆。
沈宜的唇角缓缓扬起了一抚笑容,然后,她抬脚,毫不犹豫的走向了裴知贺。
可没走两步,就被傅斯文挡住了她的去路。
“宜宜,你别走。”傅斯文一改之前的态度,这一刻的他,从声音到眼神都是满满的懊悔,“你不要看他们了好不好?我就在你的身边,你看看我。”
“看你?”沈宜一脸问号,“看你做什么?不好意思,完全没兴趣。”
傅斯文一噎,但这一次他没有当场发作,继续道:“这段时间,我想清楚了,我错了,我错的离谱。我不该跟你离婚,我也根本放不下你。你走后,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我是爱你的,我仍然是爱你的,你回来吧,我们复婚好不好?”
就在刚刚,当沈宜与裴知贺眼神对视的那一刹那,女人从眼角到眉梢都在闪着光,那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突然意识到他真的快要失去她了,或许这已是他最后一次可以挽回的机会了。
闻言,沈宜怔了半晌,然后发出了一声嗤笑,“傅斯文,你是脑子进水了吗?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沈宜本欲直接将傅斯文骂开,眼角余光却在这时看到旁边的墙角露出一片娥黄色裙摆,如果没记错,苏念今天穿的就是一条娥黄色礼服长裙。
所以,这个女人一直都在那里听墙角。
果然,一如狗改不了吃屎,苏念永远改不了这暗戳戳的阴暗本性。
沈宜立即一改语调,挑眉道:“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苏念怎么办?”想听是吗?那好,给你听个够。
“我跟她并没领证,我随时可以叫她搬出去。”傅斯文目光激动的看着沈宜,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因为沈宜突然软了态度这样问他,让他心头升起了希望,他甚至觉得他刚刚的话已经打动了沈宜。
沈宜不动声色的继续道:“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傅斯文犹豫了一下,随即一咬牙,道:“我可以让她去打掉,只要你我复婚,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沈宜呵呵了,抬眸看了一眼那片娥黄色裙摆,它在抖动,可以想见此刻的苏念怕是已经气到爆炸。
这,就是抢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下场。
“一个虚情,一个假意,你们俩个,真是绝配。”沈宜摇摇头,转身就走。
“宜宜,你还没有回复我呢,你答应了对吗?”傅斯文却一把抓住沈宜的手臂,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沈宜挥开傅斯文的手,笑的讽刺,“你怕不是忘了,我已经是裴知贺的女人,你不是一直有处女情结的吗?现在被狗吃了?”
傅斯文一张脸青了白、白了青,然后,他咬牙道:“我可以为你破例,就当你我都出轨了一次,扯平。”
“什么?”沈宜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谁要跟你扯平?你有病吧?我跟裴知贺,可不是婚内出轨。你要搞清楚,出轨的从来只是你跟苏念。”
“算我说错话了。”傅斯文赶紧让步,他真的是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姿态,“我是认真的,宜宜,回到我身边吧,我可以不在乎你已经跟别的男人……我真的可以不在乎。”
可他忘了,这个世上有句话叫: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他现在这副模样简直将这句话诠释的入木三分。
“你不在乎,我在乎。”沈宜冷冷的看着男人,“我现在,嫌你脏。”
傅斯文一听,瞬间脸都给气扭曲了,“贱人,你他妈的说什么?嫌我脏?你自己能干净到哪里去?也就只有裴知贺那个傻B会相信你跟顾季初没一腿。刚刚你还不是还想奔向顾季初吗?看着你在两个男人中间辗转周旋,摇摆不定,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在比较他们,是不是哪个厉害你就选哪个?这样的话,其实你也可以试试我的技术,这样比较起来才有更多的选择不是!”
这就是傅斯文,当他求而不得时,他立即就会露出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