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少年的话,许迪感觉有些心慌,她转过身想看少年的动作。
少年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许迪的眼睛,轻声安慰道:“迪迪还是不要看比较好,好好休息,明天才能做最美的新娘。”说完他凑近许迪,隔着面纱,在许迪的脸上认真落下一吻。
即使许迪再迟钝,现在还是察觉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她开始左右挣扎,想要挣脱少年遮住自己视线的手:“…你…想要做什么。”
许迪透过少年的手指缝隙,看见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木质盒子。许悠突然想起上次河边熟悉的场景:‘你想要他留条命在,最好尽早离开这儿。’段瑜对赵奕下手时,好像就用过这样的装备,少年这是也要对自己下手了。想到之前赵奕痛苦的样子,许迪有些害怕,少年是想要了自己的命?!
“你…现在…是想…杀…了我吗?你说的重新开始就是这个?”想到少年的话,许迪感觉好像自己的猜测越发没错。要是自己不听他的话,会不会直接痛死,可要是一味地听他的话,当一个没有思想,供人玩乐的提线木偶,她和死了有什么差别。
一时间,许迪的眼睛忍不住的泛起水雾,遮盖许迪视线的少年也察觉到了许迪眼眶的湿润。他下意识的缩回手,看着许迪一脸难过的样子,他凑近安抚解释。
“迪迪,你就是我的命。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呢?!你不要害怕,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完,他贴近许迪的脸颊,想要用唇替许迪擦去多余的泪珠。可本就胆小的许迪,在见证到少年的疯狂后,又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呢。她下意识的将头转到一边,想要阻止少年的‘亲近’。
看到许迪的反应,少年一时有些落寞,他伸手轻掐住许迪的脖子,将她的头强制的转过来,如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许迪的泪水仿佛永远都擦不干一样。
“我…恨…你。我…不要…再…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要…要这样…对…我。”许迪有种心死的感觉,她不明白自己之前一腔孤勇回来,到底是对是错。她是还爱着少年的,但她真的不能容忍一个人的占有欲可以强到想要另一个人当自己的附属品。她是个人,柘楷你怎么变得这样陌生了呢?!还是我从来都没看透过你?!
听到许迪哽咽的质问,少年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撕扯的鲜血淋漓,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的,你都清楚的不是吗?“迪迪,别说…气话,好不好?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爱你啊,我不能让别人把你抢走,我会死的,真的。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就再纵容我最后一次好不好?!”少年的声音越发哽咽没有了底气。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们…从未…遇见…是我自己蠢,非要往坑里跳…”少年听后,急忙用手捂住许迪的嘴,仿佛她不说,他们的关系就能恢复到从前。
被阻断话语的许迪反而保持了平静,看起来像一滩死水,再激不起半点涟漪。
被伤透心的少年,打开木盒,他看着许迪平静如水的样子,心里苦闷。但他知道许迪害怕这些东西,他体贴的移到许迪的手腕处,用自己的面纱遮住许迪压根就没有再关注的行为。浅灰色的‘忆蛊’,在少年的指示下,咬破许迪的皮肤,开始在许迪的身体中寻找自己的目的地。
本来就敏感胆小的许迪,怎么可能察觉不出身体的异样。感觉属于自己的身体有异物的侵占,被绑住双手的许迪只能挣扎着四肢来表示自己的不适。
‘忆蛊’是少年在情蛊的基础上,研发的新型蛊种。它能将施蛊者的情感,同等的叠加到被下蛊人的身上,使中蛊者能赋予施蛊者同等的情爱。和情蛊的不同之处在于忆蛊更强调情感的绝对忠诚,被下蛊人的记忆将会被全部抹除,只认识施蛊者和他的名字。
因为功能强大,蛊虫前往的地方也会过多,最终在被下蛊者的心口驻扎。在使用过程中,被下蛊者需要经过一遍洗经伐髓般的痛苦。
少年看到许迪的痛苦模样,立马打开了许迪的束缚。他抱紧床上痛到蜷缩的许迪。他也有一瞬想过要收手,但想到许迪痛彻心扉的话,他还是忍住了。少年只能抱着怀里痛到晕厥的许迪放声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你不要怪我好吗?!迪迪。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寂静的夜只听到少年止不住的抽噎声。
…
被一遍遍呼唤的许迪,慢慢睁开了眼睛。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少年不停的哽咽,出于内心情感驱使许迪下意识的伸手抱住对方,轻声安抚。
“柘楷,你怎么了吗?”许迪轻声开口。
听到许迪的话,少年微微起身,拉开一些和许迪的距离,他通过面纱看着一脸疑惑的许迪,他知道自己的目的真的达成了,可是他的心好像也并没有他想的那般喜悦。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依目标进行了。
“没怎么,只是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我终于就能和你永远在一起了,有一种心愿终于达成的感觉,就忍不住想要哭,迪迪可以理解为‘喜极而涕’。”说完,他伸手宠溺的摸了摸许迪的脑袋。
“我也很开心,明天就能成为你的新娘了。”说完,许迪还有些羞涩的靠在少年的胸口。
“迪迪,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吗?!你永远都会陪在我身边,是吗?!”少年还是有些迷惘,开始向现在的许迪,提出疑问。
“当然!难不成你想反悔,你不想结婚了?”听到少年的话,许迪一时还以为对方后悔了,感觉心里有点闷闷的。许迪也有点不开心,不想理会少年的,索性推开少年将头转到另一边。
看着许迪和以往一样的动作,少年一时有些恍惚,迪迪,你的心里真的会是这样的回答吗?想到许迪的歇斯底里,少年心里有些苦涩,但想到现在的情形,他还是保持了自己应有的状态:“怎么可能,我做梦都想和迪迪结婚。想悔婚的从来都是迪迪你。”说完少年将许迪从后面紧紧搂住。
察觉到少年有些情绪不佳,许迪转过身,开口安慰:“我只喜欢你,你不要再多想了。悔不悔婚的,我不记得了。但我知道,如果我要结婚,那么我的新郎只会是你。听到了没,现在心可以放进肚子里面了不。”
“知道了,天色不早了。迪迪,你快休息,明天还要早点起来梳妆。”少年让许迪躺到自己的手臂上,他搂着许迪轻声哄她入睡。
看着外面有些漆黑的夜,少年却始终没有困意。他看向自己身侧睡着的许迪,心里有一丝挣扎。迪迪,我只是将你对我的情感放大了,你还是你,对吗?想不通结果的少年,最终还是选择抱紧怀里的慢慢进入梦境。
…
根据习俗少年还需要将准备的东西在今日搬到女方家,因为许迪是外地人的缘故,他就安排将东西先放到祭司院在成婚的时候搬到现在自己和许迪居住的房子就行了。
他一早就起了床,同时还叫醒了正在和周公聊天的许迪,许迪在少年的一遍遍诱哄声中,不情不愿的起了床。打开房门,看着天都还有些黑,许迪有些疑惑的看向少年。
“…不早了,迪迪还要打扮,等会儿米婆要上门来给你梳妆和绞面。”少年一边将许迪的婚服拿出来替她着装,一边告诉她等会儿米婆来了,她要怎么做。不会的有什么担心的都可以跟米婆说,她就是做这一行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那你呢?”听着少年的反复叮嘱,许迪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现在就要出门了,等一会儿,安排好了我就来接你。我的新娘。”少年有些不舍的在许迪的耳边轻声说道,而后语气变得有些暧昧,许迪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被对方灼伤的感觉。
许迪想要取下少年戴着的斗笠和面纱,少年急忙伸手制止。
“现在还不能取吗?你还要带多久啊?”许迪有些疑惑的发问。难不成结婚一整天都不能和少年见面吗?!许迪的心情有些失落。
看到许迪的样子,少年有些开心,语气都变得欢快了起来:“迪迪这么心急。戴不了多久了,等我来找你的时候,你就可以见到我了。到时候你就可以仔仔细细的看我了,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让你慢慢看个够。”
“你还是快走吧,你不是说时间不早了。”听到少年的话,许迪心里感觉有些触动,但她的面上却感觉有些羞涩。她想赶紧将眼前让自己心动不止的少年赶走,她还伸出手试图推他出去。
少年反而握紧了许迪的手,慢慢放置到他的心口,有些严肃的开口:“你要在家好好等我,我忙完了马上来接你。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砰砰砰院子里的敲门声响起,少年拉着许迪就去开了门。看到米婆来了,少年也就直接将许迪拜托给她照顾,自己向许迪简单交代几句就离开了。米婆当时看到少年,当时还心里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按照族规,他和许迪应当保持婚前不见面的习俗,可想到少年的穿着打扮,本就看惯大风大浪、思想开放的她,也就表示理解。看着许迪还望着少年离开时的道路,米婆明白,他们日后定然又是一对形影不离的伴侣。
“看够了吗?看够了我们就要开始梳妆了。”米婆有些打趣的说道。
“…好了。”想到自己望着少年离开的路出神,还被眼前的米婆这样说,一时就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对方明显没有生气,她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今天第一次和她见面,她有些紧张。
许迪帮米婆将工具拿到了二楼,自己也将自己所要佩戴的银饰,放到米婆面前。
许迪一时有些拘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米婆开口,便想通过和米婆唠家常拉紧距离。
“米婆,你也是经常帮新人梳妆打扮吗?”许迪语气柔和的问道。
米婆还没有察觉出,许迪的不对劲。直接开口回答:“对,我除了做婚服,还会梳妆,我们寨子里的许多女子都是我给她们梳的结婚发型,现在孩子都多大了。你们呀,后面也抓点儿紧,争取来年有个胖娃娃。”米婆本来思想就跳脱,说着说着话题就有些偏移。
“…对了,米婆。你能告诉我一些,结婚需要注意的吗?我好像什么都不清楚。”许迪有些羞愧的开口。
“这个嘛,当然,你不知道也是正常。我告诉你,等会儿你的公公婆婆也会来这个家,你也不必过于拘谨,等到柘楷那小子回来,你按照他的动作一起做就行了。其他的人员和活动,你就在一边看着一起乐呵就行,他都安排好了。柘楷那小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的准备,你呀我就说你是个有福气的。”米婆一边说,一边往许迪的脸上涂抹一些粉,随后拿出一根麻线,挽成8字形活套,右手拇指和食指撑着一端,左手扯着线的一头,口中还咬着线,右手拇指一开一合,咬着线的口和左手配合右手,在许迪的脸上拉来拉去。从未尝试过得许迪感觉有些疼痛,忍不住抽气出声。
一段时间过去,许迪感觉自己的整张脸都像被蜕了一层皮一样疼痛时,米婆才松了口,放下了麻线。
后面的梳妆还算常规,院子里开始变得热闹起来。蹬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米婆和许迪都忍不住看向门口。一个苗族服饰的可爱少女出现在门口,她自来熟的走到许迪面前,兴奋的拉起许迪的手:“你就是我的嫂嫂吗?!真好看,难怪我哥那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