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苏娅迟钝道：“明朗送我的睡衣。”
顾明城：“……”
恨不得自己刚才根本没有踏进卧室的李佳瑶：“……”
睡衣？未婚夫送的吗？
救命，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李佳瑶僵着脖子，一寸寸扭过头去看顾明城的表情。
出乎她意料，顾明城情绪还算稳定，没有她想象中的暴怒，但脸上表情也不算好看。
“苏娅姐，你快看看别的地方。”李佳瑶试图将话题从睡衣移开：
“明城哥，你也别愣着，那女的非要进来，不可能光剪坏个……衣服吧。”
李佳瑶突然咬了下舌头，好险！差点说成睡衣。
顾明城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冷哼，终于肯走上前去。
他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熟练地四下排查，很快便发现了异常。
光是房间里，便多了两个针孔摄像头，一个正对床，一个正对浴室门口。
浴室里还没看，但可想而知少不了。
三人看着摆在面前、被拆下来的三个针孔摄像头，面面相觑。
苏娅怀念的情绪戛然而止，表情出现一丝空白。
这是要……偷拍自己？苏蕾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看到这些摄像头，她心里一阵麻木。
失望长久地积攒起来，苏蕾如今做出什么她都觉得不奇怪。
李佳瑶眼睛瞪得滚圆，愤愤道：“苏娅姐！她这是要做什么？”
顾明城手臂抱在胸前，呵笑一声：“你这个妹妹，心还挺狠毒的。”
他拖着声音阴阳怪气地揶揄道：“苏小姐，她还把顾明朗送你的睡衣剪碎了，怎么办？”
“……”苏娅骤然僵住，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吗？
快速眨了眨眼，苏娅欲盖弥彰：“你上次在我家也看到了，苏蕾就是这个样子的。”
顾明城斜睨着她十分心虚的模样，不置可否地哼笑一声。
略过此事不谈，顾明城视线在针孔摄像头上一晃：“你要怎么处理？”
语气意味深长，显然指的不仅是处理摄像头。
苏娅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顾明城，头脑一片昏沉，她没什么头绪。
顾明城手指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味：“那交给我便好。”
“行。”苏娅垂着头，陷入一阵低落的情绪中，她也不太想看见苏蕾了。
“一会儿跟我出去一趟。”陈述的语气，平静到没有一丝波动。
“行。”
突然反应过来顾明城刚说了什么，苏娅道：“……做什么？”
顾明城视线落在塞着睡衣碎片的那个抽屉上——此时它已经被合上了。
挪回目光，他看着苏娅，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周六的下午，车倒是不怎么堵。
难得顾明城亲自开一回车，出乎苏娅意料，他开车技术还挺不错，很稳。
顾明城并没有告诉她去往何处，苏娅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他卖关子。
车停在地下停车库，上了电梯，一片人声鼎沸。
这是某个大型商场！
苏娅心里有几分惊讶，发问道：“带我来商场做什么？”
难不成顾明城要她陪着一起逛商场？
苏娅偏过头，顾明城轮廓立体的侧脸近在眼前。
他今天倒是没穿衬衫，换了一身休闲装，看起来有点像个清纯的男大学生，一路招蜂引蝶，十分赚眼球。
顾明城含笑不语，并不回答，只示意苏娅跟着他走。
直到苏娅怀里拥着一大堆衣服，被异常热情的柜姐推进试衣间，她才彻底反应过来。
进了这家店以后，顾明城一言不发，大手一挥，让柜姐看苏娅适合穿什么，苏娅喜欢的全都打包了。
苏娅看着他那副一掷千金的模样，越发觉得顾明城简直像小说里描写的霸道总裁。
这家店就算在周末的人流高峰期，门店里也空空荡荡没什么人。
柜姐难得碰到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对着苏娅和顾明城笑得花枝乱颤，恨不得把仓库搬出来供他们挑选。
苏娅在本来空间就不大的试衣间里，几乎要衣服被淹没，柜姐还在源源不断地往进塞衣服。
只因坐在外面那位英俊非凡的先生，充满土豪气场的一句：“选好直接刷我卡。”
“好了好了，暂时不用了，我先仔细看一下。”
苏娅小幅度地摆着双手，有些窘迫地快速摇头，婉拒柜姐的持续热情发力。
柜姐迈着欢快的小碎步走出试衣间，露出标准八颗牙齿的璀璨微笑，殷切地盯着顾明城。
此时顾明城在她眼中，早已化成一个巨大的¥符号，她的绩效，她的提成，她的年终奖。
试衣间里，苏娅面红耳赤地看着柜姐后来塞进来的衣服，绝大多数都是睡衣，各式各样的睡衣！
保守有之，性感有之，清纯有之，令人眼花缭乱。
柜姐小李以她的职业道德发誓，她绝对不会告诉苏娅：外面那位先生，您的爱人，在您进试衣间以后，用手指了一大片睡衣，示意我送进来！
随便挑了几件，苏娅烧着脸，十分不好意思地走出试衣间。
顾明城闻声抬头，朝她看过来。
他英挺眉骨下的墨色眼睛盈满细碎笑意，在华丽璀璨的吊顶水晶灯照耀下闪闪发着微光，显得无比深情、夺目。
此情此景，苏娅不由怔愣了几秒。
男人磁性十足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试完了？”
顾明城脸上是苏娅司空见惯的表情，方才仿佛是她的一时眼花。
苏娅压下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点了点头，虽然她因为羞耻根本没试穿睡衣。
“喜欢哪些？”顾明城问苏娅，他环视一圈，视线定格在一条连衣裙上。
那是一条浅粉色的长裙，一字肩款式，收腰，裙摆点缀的轻纱如云雾一般，光是挂着就已经很美。
柜姐极有眼色地小跑过去，取出裙子介绍道：“先生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的春夏新款……”
顾明城轻声问她:“你要试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