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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墨景一怔。
  房间里属于盛梦槐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唯独墙面上挂着的一幅画。
  一幅山水丹青。
  他还记得这幅画是他抓着盛梦槐的手,一笔一笔勾勒出来的。
  别看盛梦槐曲儿唱得好,但在丹青方面一窍不通。
  当时他不管怎么教,她也总是学不会。
  后来便也放弃了,但这幅画也一直被她很宝贵的挂在这里。
  现在,满春带走了所有盛梦槐的东西,却独独留下了它。
  段墨景抬头摩挲着纸张,沉沉叹了口气。
  苏若安没有骗他,满春和盛梦槐的遗体,都不在了。
  整个晚苑,除了这幅画,再也找不到盛梦槐存在过的痕迹。
  段墨景闭眼,深吸一口气,终于是将心里的酸楚尽数压了下去。
  站了良久,湿冷的鞋袜冻得他的脚没了知觉,段墨景才转身离开。
  走出晚苑,刚好撞上跟来的苏若安。
  苏若安看着段墨景的表情,见他跟以前一模一样,才悄然松了口气。
  她如常上前,想要挽段墨景的手臂,后者却是将手抽走。
  “若安,梦槐她尸骨未寒,我想为她服丧三年。”
  苏若安愣住。
  大夏哪有丈夫为妻子服丧的规矩?3
  段墨景居然要为盛梦槐服丧三年?
  苏若安只觉得荒唐。
  待她回过神来,段墨景已经走远。
  不过几天,段墨景就变回了那个人人称颂的好丞相。
  坊间有关他与苏若安以及盛梦槐的流言蜚语也全部消失不见。
  只有苏若安知道,段墨景只是对外如此。
  他总是回府之后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书房里有关盛梦槐的画像一日多过一日。
  这天,段墨景将笔搁在砚台上,下意识喊了一句:“言司。”
  半晌,也没有得到回应。
  段墨景这才惊觉,早在他与苏若安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不久,傅言司就不见了。
  他当时忙着处理府上的事情,并没有多注意。
  傅言司是大概是六年前出现,只说自己家乡受了灾才来到盛京谋生。
  段墨景当时见他谈吐不凡,对政事也有自己一番独到的见解,便收他做了幕府。
  傅言司进入丞相府之后也经常会消失一段时间,但段墨景都没过问。
  所以傅言司这一次消失这么久,他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傅言司消失得太久了。
  段墨景面色一凝。
  如今细想,这些年傅言司身上有诸多疑点。
  段墨景径直朝傅言司所住的院子走去。
  因傅言司喜静,住的院子在丞相府最偏僻的角落。
  段墨景推开门,就见房间中物品摆放齐整,能看得出原来的主人是个爱干净的人。
  只是傅言司离开太久,房间里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灰。
  傅言司不喜别人进入他的房间,更是不喜下人接近。
  此人处处透着奇怪。
  段墨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被带走。
  屏风之后摆着一张书桌,书桌旁边,放着一个纸篓。
  而纸篓中,插着几幅卷起来的书画。
  段墨景鬼使神差拿起一卷摊开来。
  首先入眼的,就是画卷最右侧的题词。
  “有聚有散,有得有失。
  一首梨花辞,几多伤离别。”
  再往左,只一眼,他整个人就震惊地愣在了原地。
  画卷上画着一位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纤毫毕现。
  可这女子,赫然就是盛梦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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