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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程老爷子在程又则前来请安的时候,同他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程又则本来没想让儿子提前过多的接触这个世上的不公平,但是却没想到他自己能够发现这些。
  贱籍确实无法进入到正式学府读书,但是也有很多私人学堂愿意接受脱离贱籍的人读书,因为朝廷的科举是不限制原本户籍如何,只要考试时不是商籍,贱籍皆可科举取士。
  天下读书人不在少数,可真能走到会试、殿试的人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天赋所致有的读书人穷极一生最多也只是个秀才罢了,更多的人更是连一个秀才都捞不着。
  可即便是这样依旧数不胜数的人做着科举的美梦,因为在古代的时候读书人的好处太多了。
  读书人考中了秀才举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免除徭役和赋税,假如是有二十亩地的中农,家里没有一个秀才的话,一轮到他们出差役,那家里的壮劳力就会减少还有丢命的风险。
  对于家境贫困的人家来说赋税就更是苦不堪言了,但是家里出了秀才举人的话,就可以免交钱粮,甚至会被富商供奉。
  在科举和仕途中走的越远,待遇就会越高,手里免赋税徭役的名额就会越来越多,这就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所以在古代有无数的人都踏上了科举这条路,人人都笑范进中举后的疯癫,但范进中举毫无夸张的意思,甚至有人因为中举太过兴奋,当场就去世了,喜事成了丧事,这么一看,范进中举还是写的保守了。
  程又则就是科举的受惠者,他本就是寒门子弟,虽然与贫农稍有不同,但终究也是过的清贫,一直到他中举以后,家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程老爷子叹了口气对着程又则说道:“桥宝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有仁善之心,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程又则觉得不会有人利用幼儿的这份仁善,如果真有,是当他和秀儿死了吗?
  就算他死了,桥宝还有他哥,他姐,他外甥,侄子,只要桥宝不造反,他们就能保护桥宝一辈子,再者说,就桥宝今天手脚并用和皇帝告状的模样,吃亏?不存在的。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程又则当然不会说出来,如果他真的这么说的话,那么必然逃脱不了老爹的暴揍,所以他附和的说道:“有仁善之心也是好事情,只要我们稍加引导,桥宝必然会明辨是非的,不会识人不清,被人欺骗。”
  此时被讨论的桥宝将张谦给按在了毛毯上然后将自己的小零件倒在了桌子上,还拿出一张画指了指:“乐高!”
  张谦熟练的开始照着图画拼乐高,这是他这段时间锻炼出来的,刚开始的时候他还看不懂不也会,但是看桥宝玩了几次加上他也就明白怎么玩了。
  他现在可是桥宝拼乐高的好帮手。
  程又则走进来就看见两个人正玩的开心,一把捞起了在毛毯上的桥宝,但是却没抱在怀里,反而提溜在空中,桥宝圆滚滚的像是生气的小猫:“爹,提溜,娘,生气!”
  这话桥宝倒是没有说错,每一次程又则提溜桥宝的时候,容秀都会很生气,因为这样会小孩的身体长不好,但是程又则却觉得偶尔一两次是无碍的,所以偶尔趁容秀看不见的时候过把瘾。
  程又则丝毫没有因为桥宝的话而生气,反而瞥了一眼小宝慢悠悠的说道:“怎么不玩木片?”
  桥宝不说话了。
  那是玩具吗?
  桥宝就问那是玩具吗?
  论语的木片,他真心不想玩!
  “不会是忘记昨天学的了吧?”程又则用一种你好笨的眼神看着桥宝。
  桥宝自然是受不了这个挑衅的,开始啊呀啊呀的说了起来,虽然说的不清楚,但是能听出来是桥宝昨天学的那句。
  说完以后他还稍微的抬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等待着爹的夸奖。
  程又则看着往自己手里送的小脑袋,毫不犹豫的将胖儿子抱在怀里,揉搓着毛绒绒的头发:“还不错。”
  “你想让张谦读书?”程又则看了一眼张谦说道。
  站在一边的张谦听到“读书”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如同遭受了雷击,手握的紧紧的不停颤抖。
  但是他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他无力站在那里,手不自觉的松开垂了再下去,是他太过贪心了。
  “去学堂。”桥宝抱着爹修长的脖颈撒娇的说道。
  张谦听闻桥宝的话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要晕倒过去了,小爷每一说一句话,他就感觉胸膛处紧张的不行,学堂?他连读书识字都不敢奢求,又怎么敢奢求上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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