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沐扶着他的手停顿了一下,好整以暇地看向沈季,问道:“我怎么给你判死刑了?”
沈季不满意的与他对视,控诉道:“江教授,不带这么不讲理的,那天在病房说了一串话就把我丢下了。”
说完,觉得不怎么过瘾,继续开口:“还不愿意搭理我,对我无比冷淡。我至少还是个没好全的病人。”
江岑沐:“……现在知道自己是个没好全的病人了?怎么跑来大学找我的时候,也没见到你还有病在身啊。”
他的语气在“有病在身”四个字上加重了。
江岑沐确实是心情不太愉快。
他一边搀扶着沈季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一边凉丝丝地说道:“沈季,这个问题我想问你很长时间了。”
沈季不明所以:“什么问题?”
江岑沐干脆开口道:“你既然心里有个白月光,还千里迢迢追爱到国外,为什么当时还要和我结婚?”
“还拿出那样拙劣的借口来要我负责,虽然说是协议结婚,沈季,我觉得我才是需要解释的那一个人吧。”
上次从这人的手机屏幕上看到白月光三字,以及这次沈季跟梁秉的对话都让江岑沐感到不舒服。
他不想深究原因,只得归结为这是对沈季不守信用的不满。
沈季听完他这几句话完全懵住了,什么……东西?
什么白月光,什么千里追夫?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他不假思索,下意识一句:“我冤。”就冒了出来。
本来江岑沐扶着沈季在学校里就很招致了很多好奇的目光,现在沈季这么一句洪亮的冤枉,更是引来许多探究的目光。
江岑沐无奈扶额,决定还是先把沈季拎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再好好说吧。
沈季说这句话之后,大脑陷入了疯狂的头脑风暴中。
他在思考如何才能在既解除误会,又不暴露自己的白月光就是江岑沐的情况下,还能刷一波老婆的好感度。
想着想着,也就乖乖的被江岑沐带进了办公室。
“行了,说吧。这位冤枉的窦先生。”
沈季摸了摸下巴,直截了当,“如果我说,我的白月光是你——”
“不可能——”
话语刚落,就被江岑沐给驳回了。
沈季耸了耸肩,无辜地冲江岑沐笑得放肆:“怎么不可能?你难道比我更清楚我喜欢的人吗?”
江岑沐蹙眉,他盯着沈季,不知道对方这又是在搞哪一出。
迎着江岑沐的目光,沈季索性坦诚道:“就是这样的,两年前,我们就见过面,那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江岑沐:“?”
“什么时候?”
沈季重复了一遍:“两年前啊。我当时公司出了点小危机,本来心急如麻,出来散心,只是偶然间看到了你。”
“那一刻,世间万物都失了色。”
江岑沐仔细搜索了一下自己脑海中的人物,还是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沈季见过面。
不过隐约好像有一个让自己有点印象的人。
沈季还在继续讲:“当时我还向前搭讪来着,我问你是不是一个学生,你回答我,说并不是。”
江岑沐恍然,他有印象了。
“那是你啊。”
怪不得今天他看见沈季这身打扮有点眼熟,原来自己真的见过啊。
江岑沐当时还怀疑沈季眼神不好使。
因为当时他穿的是一身规规矩矩的正装,怎么看,都不会认成学生,倒是过来问自己的这家伙挺像一学生的。
无论是着装,还是非常澄澈的眼神。
江岑沐现在有点相信自己是沈季的白月光了,他毫不留情的吐槽道:“沈季,你当时过来搭讪的手段真是拙劣。”
沈季“啊”了一声,不可置信,“真的很拙劣吗?我可是做了好长的心理建设的。在那里犹豫犹豫再犹豫,才挑了个不会错的问法。”
江岑沐:“……你是所有向我搭讪中的人里最笨蛋的那一位。”
沈季:“……”
他抬头看向江岑沐,非常委屈的样子,“有很多很多人向你搭讪吗?”
江岑沐:“重点是这个吗?”
沈季义正言辞:“是。”
江岑沐被他的理直气壮给噎了一下,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不过,你是最真诚的一个。”
沈季朝他走过来的时候,江岑沐其实就猜到了这人想要干什么,原本想着直接拒绝就好了。
可是没想到沈季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江岑沐措手不及。
这是什么风马牛不相及?
而且可能是太紧张,沈季等江岑沐走出好远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什么联系方式都没要。
但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他必须先出国,谈下这桩迫在眉睫的业务,稳定住岌岌可危的公司。
当时他和梁秉说这件事,梁秉还不理解,说他难得遇上个这么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去追求呢?
沈季的回答是:“我现在腹背受敌,自顾不暇,何谈追求?如果我的爱是将他拉入深渊,那我倒是宁愿从来没有遇见他。”
“在我这里,爱人是不能受委屈的,所以等我拥有了足够的六便士,再去寻找月亮吧。”
沈季刚高兴自己至少在真诚这一项上无人能敌,并且还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原本想直接挂断,看到来电人是赵轩卓后,还是接了起来。
不出沈季所料,赵轩卓果然是说沈裕民的事情的。
“连带着梁秉带来的证据,我们这些足够把沈裕民送进去,有生之年他都出不来了。”
沈季:“行,找本地的金牌律师,直接走流程吧。以前我还能忍一忍,这一次,直接这人踩雷区了,没必要留着了。”
赵轩卓:“那网上关于你的言论?”
沈季思付了一会,“澄清一下吧,放出律师函,大家应该会猜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