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默了默,他抬手蹭了下发红的额头。
“你说的流氓,不会是我吧?”
白叶混了那么久的歌舞厅,已经练就了火辣的性子。
在孟江面前,却是秒怂。
“误会,都是误会。”
白叶没化妆,看着十分素净,瓷白的小脸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叫人一看就心软,哪里还好再怪罪她。
孟江道:“其实也不算是误会。”
孟晚疑惑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江把东西放下,进厨房洗了手再出来。
“我和小叶同一条路回家,确实看到有人跟踪她,被我教训了一顿,跑了。”
黄丽招呼着大家坐下,“边吃边说,饭菜都凉了。”
白叶如坐针毡,尴尬得脚趾蜷缩在一起。
没想到,她不仅打错了人,还把自己恩人打了。
今天是年夜饭,黄丽还准备了两瓶酒。
一瓶白的,一瓶葡萄酒。
“咱们今天,也学学那些洋人,尝尝这个葡萄酒,度数不高,不醉人。”
孟晚不怎么喜欢酒,只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白叶常年在歌舞厅,已经练就了千杯不醉,则是陪着喝白酒。
这第一杯,便敬了孟江。
“大哥,真是对不住,刚才是个误会,我跟你赔罪了。”
孟江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
“你成年了吗?就喝酒。”
白叶涨红了小脸,“我二十了!”
她就是脸长得嫩,但这身材,可不是未成年的豆芽菜。
孟江端着酒杯和她碰了碰,“小事,不必记挂在心上。”
喝了酒,白叶心里才踏实一些。
孟晚看看她,再看看神色意味不明的孟江,心里突然有一个突兀的想法。
“大哥,你能休几天?”
孟江想了想,“估摸着能待到十几号。”
提到分别,大家兴致都不是很高。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了。
“不过,我可能有机会调回来。”
孟江这话一出,众人忍不住看着他。
他笑了笑,“还不确定,只是有可能。”
就这“有可能”三个字,已经足够让黄丽激动。
大西北那边环境恶劣,多苦啊。
和家人分离,熬了一年又一年,她都不知道孟江怎么熬过来的。
有了这个好消息,饭桌上的氛围都热闹了不少。
孟晚举起酒杯,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大小的笑脸上。
“让我们干一杯,祝明年会更好。”
白叶紧随其后,“肯定是更好的一年,祝孟晚重获新生!”
孟江看了她一眼,抬手和她碰杯。
“祝平安。”
这头一大家子热热闹闹,那边的江行恺才到申城。
除夕夜的申城,街道上很少人影,偶尔能听到小孩打炮仗的欢闹声。
他在街上兜了一圈,发现自己无处可去,转而来了李玉凤这边。
结果还没进门,便听到了李玉凤的咒骂声。
骂的,自然是他这个儿子。
最后还是江家同劝了一句:“好了好了,大过年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李玉凤闭上嘴,江行恺才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陈玉洁,大惊:“大哥,你竟然回来了?”
江行恺淡淡点头,“刚到。”
“大哥快进来,我们才刚开始吃饭。”陈玉洁开门迎他进来。
李玉凤冷冷一哼,“你还知道回来!”
年前就不见人影,结果一分钱都没捎回来。
现在上门,也是两手空空。
江行恺道:“妈,我去深市是为了工作。”
李玉凤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阴阳怪气道:“你是大老板,忙着赚钱哪里还管得了爸妈死活,看着我们坐牢你也能狠下心不管。眼看着过年,也没见你拿钱回来。对孟晚那贱人你倒是大方得很,那么大一套房子说送就送。”
江行恺脸色愈发冷,“我每个月给的钱,是厂里工人的几倍工资,还不够你跟我爸用吗?”
李玉凤咬着牙,“那你弟弟呢?你就不管你弟弟一家的死活了?”
江行恺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他只比我小一岁,不是襁褓中的婴儿,需要我奶他!妈,每个月几百块钱是我给你跟我爸的养老钱,这套房子你觉得不好,那是因为你让二弟一家住了进来,我本来就是租给你跟我爸住的!如今你嫌差,那不是我的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
陈玉洁和江兴智脸色齐齐大变。
陈玉洁最先忍不住,“大哥,都是一家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住进来,那是方便照顾爸妈,你怎么说得好像我们啃老似的。”
江行恺嗤了声,“既然如此,那我请个保姆,你们搬出去,如何?”
陈玉洁语塞,脸色难堪得通红。
她伸手在江兴智腰上掐了一tຊ把,让他说话。
结果江兴智刚想开口,就被江行恺冷眼扫了过来,只好乖乖闭嘴。
陈玉洁嘟囔:“亏我还想着给大哥介绍亲事呢,合着大哥根本看不上我们。”
江行恺冷冷一笑,“陈玉洁,别把别人都当傻子!陈瑶是个什么人,稍一打听,便知她名声如何。你们图的是钱,便别把自己包装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善人。”
江行恺这话一出,全家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不是羞愧,只是惶恐,怕他知道了这件事,再也占不到好处。
江家同斟酌片刻,沉声叹气。
“都别说了,大过年的,坐着吃顿安生饭。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吃了这顿饭,就都过去了。”
江行恺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本来在深市买了许多东西和年货,忘在了车上,此时也没必要再拿上来。
“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江家同重重地放下筷子,呵斥:“阿恺,你这是什么意思?连爸妈都不想认了不成!”
江行恺低笑,嘲讽道:“不认我这个儿子,你们舍得吗?”
江珊拉着不让他走,“大哥,你先别走,我还有事跟你说呢。”
江行恺站着不动,面色冰冷:“现在就说,说完我就走。”
江珊才不管他和爸妈之间的过节,直接拿出了一张报纸。
“你帮我和孟晚说说,让孟玉别和学校举报我了,我都要高考了,多丢脸呀!”
江行恺并不知道学校的事,有些不明就里。
但他一眼便看到了上面的笔名,早早。
江行恺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震惊,“这篇文章,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