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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四人去了酒楼,进了雅间。
  在等上菜的间隙,萧珩捏了捏谢清黎柔软的手,故作不经意地问:“还没听你介绍,这位是?”
  谢清黎不知道,鬼泣的人皮面具被郡主府的暗卫扒掉了,还在心里暗暗疑惑,萧珩怎么没有认出鬼泣来。
  “这位是……是我师兄。”
  不过既然和元净姿说过鬼泣是她师兄,为了不露馅,她只能硬着头皮这么解释。
  顾沉渊没有拆穿她,笑意愈发灿烂了。
  萧珩勾唇,声音有些凉,“这位师兄,从前怎么没有见过。”
  鬼泣因为萧珩没认出他,心中正得意,张扬地抖着腿,“未必吧,我倒是见过你好多次。”
  萧珩捏着谢清黎的手稍微用力了些。
  他说见过自己好多次,也就说明他和谢清黎私下里一直有来往。
  谢清黎生怕萧珩起疑心,赶紧打断他的话,朝顾沉渊的方向偏头:“师兄,你身上还有没有治内伤的药?他肺络受损,不能拖延。”
  顾沉渊端起茶杯,掩饰笑意:“他一向不小心,受伤也不奇怪。不过既然是师兄,就算变卖家当,也是要把他治好的。”
  鬼泣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
  他知道万杏堂被毁,顾沉渊身上没有多少钱,于是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拍在桌子上。
  “还能让你们吃亏不成?‘师兄’有的是钱,尽管拿去用!”
  他自小在雪落阁里长大,极少被人这么关心。
  心里暖洋洋的,这种感觉好像也不赖。
  萧珩垂眸,“你和清黎师出同门,瞧着却似乎不会医术。”
  不然不会连内伤都要让顾沉渊来治。
  鬼泣翻了个白眼,“我对医术一窍不通又如何,你懂不懂什么叫术业有专攻啊?”
  他在雪落阁可是金榜杀手,一手杀人技,无人出其左右,不懂医术又怎么了!
  鬼泣不知道,他正好对应上了顾沉渊对大师兄的描述。
  谢清黎的大师兄,也不会医术。
  萧珩眯起眼,身上凛然之气更强烈了,“术业有专攻?你的术业,攻在何处?”
  谢清黎心中一紧。
  鬼泣是杀手的事,她和顾沉渊都是知道的,但却不能让萧珩知晓。
  她有些心虚地说:“我们师门,学的技艺很杂,不止是医理,也有别的。”
  见她维护他,萧珩心里出生一股醋意,挑眉:“哦?我倒是好奇,你们究竟师出何门。”
  顾沉渊笑得眯眼:“还是‘师兄’你来说吧,我和你们毕竟不是同门。”
  鬼泣哪知道谢清黎的师门是什么?
  他眼睛一转,恶从胆边生,干脆往大了吹:“医仙谷你听说过吗?”
  医仙谷里遍地神医,全都隐世不出,就算是假的,也没有人能证实。
  萧珩眸色加深:“就是那个传闻能生死人肉白骨,无病不医的医仙谷?”
  如果是医仙谷,能教出谢清黎这样的人,也说得通。
  谢清黎一口茶水呛住,咳得惊天动地。
  她万万想不到,鬼泣竟然胆子这么大,敢撒下弥天大谎,更想不到的是,他随口胡诌,竟然还真的歪打正着,让他给说中了!
  萧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神色复杂。
  顾沉渊笑得趴在桌子上,肩膀直抖。
  鬼泣嘚瑟地扬起下巴,开始装腔作势:“对了师妹,你和离之后有什么打算?”
  他在萧珩手上吃过亏,看他不顺眼,故意戳萧珩的伤口。
  谢清黎好不容易顺了气,听他提到和离,表情一僵,有些苦涩:“自然是继续开医馆。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也是我想做的事。”
  萧珩的动作逐渐停下来。
  鬼泣沉吟片刻,想到体内的幽冥蛊,斜眼看了萧珩一眼,“行,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师兄给你撑腰。我们医仙谷的人,没有让人欺负了的道理。”
  谢清黎见他像是真的代入到了“师兄”这个身份里,不自觉地浅笑:“那我以后可就要仰仗师兄照顾了。”
  萧珩的目光冷了下来,“还没和离,你就已经做好打算了?”
  甚至当着他的面,就和她大师兄安排好了未来,把他置于何地?
  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在意过他。
  谢清黎心里像是有一把刀在剜,血淋淋地疼。
  她的那股怨气,突然就爆发出来了:“难不成被扫地出门,无处可去了,我才能为自己着想?”
  萧珩偏头,正想挑明她心里一直藏着大师兄,看见她委屈得红了眼,心忽然就软了。
  “清黎,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胡思乱想。”
  他以为自己可以放手,给她自由,可一想到未来的路,都没有谢清黎陪在身边了,就忍不住烦躁。
  顾沉渊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tຊ旁煽风点火:“说起和离,日后师妹若是嫁人了,一定会给大将军留一杯喜酒,也不枉你们夫妻一场。”
  鬼泣不甘示弱,嚣张地一拍桌子:“放心,到时候我亲自给大将军送喜帖。”
  谢清黎心里乱糟糟的,没有说话。
  她爱萧珩至深,心里再装不下第二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了。
  反倒是萧珩,可能会迫不及待地娶陆若檀为妻。
  吃完了饭,鬼泣和顾沉渊回了客栈,谢清黎打算回郡主府。
  刚上马车,帘子就再度被人掀了起来,谢清黎模糊看到有个人影,以为是鬼泣又回来了。
  “怎么回来了?不用送我啦,让师兄给你看内伤吧。”
  话刚说完,唇瓣就被人堵住了。
  熟悉的青松气味萦绕在鼻间,悍然进攻着她的唇舌,让谢清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萧珩。
  他吻得用力,像是在惩罚,又像在诉说思念。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谢清黎,粗砺的指腹揉着她湿润的唇瓣,声音喑哑。
  “为什么不见我,嗯?”
  要不是他来客栈堵人,她还不知道要躲他到什么时候。
  谢清黎气息紊乱,幽怨地偏过头去:“不打扰你和陆若檀了,给你们留出相处的空间,省得她又发病,大半夜跑来叫你,这样不好吗?”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萧珩被陆若檀喊走以后,一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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