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真亦心下一窘,这是女装店,没好意思说买裙子是给男的穿,容易被当成变态,没纠正导购小姐对于他女朋友这个称呼。
刘真亦扶了扶眼镜,指着橱窗里那件暗红色半身格子裙。
“那件裙子有大码的吗?”
导购小姐瞅了一眼刘真亦手指的那件裙子。
“有的,麻烦问一下,您女朋友身高体重多少呢?”
刘真亦直说,“身高一米九,体重七十公斤左右。”
导购小姐笑容僵在脸上,瞪着大眼睛,上下打量刘真亦身高,一米九得高出半头吧,怔愣了足有好几秒钟。
导购小姐勉强挂着礼貌性笑容。
“对不起先生,目前还没有适合您女朋友穿的码数。”
“没关系,谢谢!”
刘真亦接连问了好几家都没有大码裙子,本来都已经打算放弃了,路过一家卖汉服的店,导购员是和陆寅身材差不多的男生,身上穿着一身帅气马面裙。
真是踏破铁屑无觅处,刘真亦问都没问,直接付款交钱走人。
陆寅身上穿的大短裤,直接用剪刀毁掉。
那件从商场里买回来的马面裙,穿在人高马大的陆寅身上,效果比导购员穿得要好。
陆寅单腿站穿衣镜前,左照照右照照,一直不屑于自拍照,也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狂拍了好几十张。
刘真亦照着菜谱,做好两道菜,端上餐桌。
刘真亦瞅了一眼对着镜子臭美的陆寅,他不过是在商场里随意买了一件裙子,陆寅就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
刘真亦笑着招呼陆寅,“行了,别美了,快点过来吃饭!”
陆寅还沉浸在刘真亦送给了他第一份礼物的喜悦中,大脑兴奋,一时间忘记了刘真亦说过他不能单腿在屋里蹦来蹦去。
陆寅直接蹦了两下到刘真亦面前,双手展开。
“帅不帅?”
刘真亦摆放好碗筷,颇为无奈又宠溺的语气。
“帅极了,你最帅,行了吧,先吃饭,一会儿菜凉了!”
陆寅像一个刚得到礼物,又受到家长夸奖的孩子,心满意足地笑出声,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吃饭。
刘真亦吃着饭倏然想起,陆寅利用网球,试图敲诈他一百万那次,另一个选项就是夸陆寅最帅,最聪明。几个月相处下来,刘真亦到底是夸了陆寅一句。
陆寅吃完饭,站起身准备转身走的时候,才想起来没用轮椅,冲刘真亦不好意地笑笑。
刘真亦放下碗筷,“不爱用轮椅就先别用了,明天给你买个拐,用着方便点。”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十一假期很快结束,刘真亦给陆寅留了早餐,他收拾整齐准备去学校。
刘真亦临出门,提醒陆寅,“别忘了向你们导员请假!”
那个又大又笨重的轮椅在刘真亦决定给陆寅换拐的第二天就淘汰掉了。
陆寅拄着拐,站在门口。
“昨天我就请过假了,导员还说让我多休息几天呢。”
“行!”
陆寅看着准备推门而出的刘真亦,迟疑着说道。
“那你中午还回来吗?”
刘真亦推开门,扭头看向陆寅。
陆寅眼圈微红,那么大的小伙子,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爱哭鼻子。
他不过就是上个班,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前段时间见过面,和A大有合作关系的AG代表也是刘真亦的高中同桌叶修远,说是这两天出差,深山老林的带着孩子不方便。家里保姆又临时请假,实在找不到可靠的人,一个六岁大的儿子托他照看两天。
刘真亦说有一个学生在家里养伤,孩子来了没有单独的房间,只能和他住一起。
叶修远说他儿子喜欢和大人住在一起,希望刘真亦能帮他的忙。
刘真亦答应下来,并且和叶修远约好今天中午把孩子送过来。
刘真亦浅浅一笑,安抚性地摸了一把陆寅的脑瓜顶。
“中午我有事,你自己点一份外卖。下午会有一个小朋友过来,大概住两天,先提前和你说一声,你别欺负人家。”
陆寅爽快地答应下来,“我从来不欺负小孩。”
小长假期间刘真亦来过学校两次,积累下来的工作没有多少,第一天没有课。
上午去实验室看了一圈,回办公室的路上,被姜院长叫去了办公室。
刘真亦以为姜院长是问陆寅伤势的,没想到进门tຊ还没等他先说话。
姜院长坐在办公椅上,隔着办公桌先递给他一份文件。
“这可是国家拟计划项目,已经在走审批程序了,你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有什么想法写份报告给我。”
文件上带着铅封,写着“保密文件”字样,虽然已经打开,但这种对公高等级保密文件,刘真亦很少见到,他一般接触的大多是社会企业项目。
刘真亦扫了一眼文件,直觉这份任务有点重,若是不小心的泄漏,可能会被判刑。
刘真亦对姜院长说道,“行,我回去看看。”
姜院长欣慰地点点头,“我带出的这些学生里,最看好你,小亦啊,你可得好好干啊!”
“谢谢姜院长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尽力。”
姜院长纠正他的说法,“不是尽力,是全力!”
刘真亦笑着点点头,“是,我竭尽全力,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话锋一转,作报告的语气阐述陆寅伤情,“对了,陆寅的伤的是小腿骨骨裂,医生说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姜院长恍惚一瞬,“哦,你发给我的邮件我看了,那臭小子整天上窜下跳的,结实着呢,磕磕碰碰过两天就好了。”
姜院长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点难为情,“小亦啊,我那不争气的臭小子,从小我没怎么管他,疏于管教,不怎么听话,脾气还冲,住在你家,麻烦你了。”
姜院长像是次啊想起来有这么一个儿子似的,他若是不主动提,怕是姜院长就当做没有陆寅受伤这事。
和姜书言见过两次,姜书言一口一个老姜地称呼姜院长,到陆寅这里问都不问。
怪不得陆寅会说出“知道了他也不会管我”这句话,父子关系简直如寒冰。
陆寅说过,陆寅小时候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后来才回到姜院长身边。但当时姜院长已经和前妻复婚了,难以融入姜院长的家庭。
陆寅那肆意张狂的性子,的确像是疏于父母管教造成的。
刘真亦回想了一遍最近一段时间,陆寅在他身边的表现,还算听话,也很乖,当然着完全可能是陆寅装出来的,毕竟他和陆寅的初识并不愉快。
刘真亦客气着说道,“陆寅最近表现还不错,住在我家,也没什么麻烦的。”
关于陆寅的事,姜院长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话题转了两圈又回到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