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昏暗而破旧的黄泥砖房。
热乎乎的土炕上,两道身影正纠缠在一起。
凌乱的衣衫散落在床边。
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娇媚的低吟不断在屋里响起。
过了一会儿,一切归于平静。
白絮晕晕沉沉地睡去,鼻尖萦绕着一股米酒的香气,再次睁开眼。
一张俊美而充满阳刚气息的脸庞撞入眼帘。
看到这个男人,她瞳孔微缩,惊异地睁大了眼睛,随即伸手捂住嘴里即将溢出的尖叫。
怎么会是他!
陆致洵,自己新婚夜被设计错嫁的村霸丈夫!
高耸的鼻梁,深邃的五官看着年轻了30岁。
“我不是被那对狗男女陷害冤死在监狱吗?”
白絮轻声呢喃一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自己竟然重回两人的新婚夜!
一切悲剧开始的起点?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激动。
男人一双大掌搂着女人,白絮细微的动作便将他吵醒了。
“别闹..我再睡一会儿。”
男人不耐地睁开深邃的双眸。
待到看清自己胸前的女子,眼中满是震惊,还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惊喜!
“白絮,怎么是你!?难道昨晚我不是在做梦?”
陆致洵只是觉得手底下的肌肤,如同上等的绸缎一般,光滑细腻。
根本不舍得松开手。
白絮没有如同上一世一般大声尖叫,反倒是十分镇定。
“我昨晚喝了好多酒,晕乎乎地被人推进来。起床吧,这件事儿,我觉得不对劲。不过,我们既然已经这样,以后你就是我男人了。”
白絮动作迅速地起身穿好衣服,还不忘催促着陆致洵。
毕竟,前世这个时候,还有一场好戏等着他们呢!
两人穿好衣服,陆致洵看着白絮连忙表态。
“白絮,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我......”
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传来一阵哭喊声。
白絮听到这个动静不由得冷笑。
来了!
砰!
门被一个长相秀丽的女子使劲推开。
她的身后,乌泱泱一群人走入了屋子。
“白絮,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故意设计我!致洵,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呜呜呜...”
一进门,这个秀丽的女子便开始流着眼泪,指责白絮。
她就是张晓琴,设计白絮和陆致洵的人。
前一世,白絮和陆致洵宿醉醒来,被张晓琴带头光溜溜地堵在床上彻底没了名声。
一大早,张晓琴原本以为能够捉奸在床。
没想到推开门,看到的就是穿好衣服的两人正坐在桌旁。
她不由得暗暗心惊:这怎么跟自己设想的不一样?
白絮抿着薄唇,波澜不惊地看着张晓琴演戏。
“我怎么设计你了?当初陆致洵提亲,我家拒绝两次。昨天办席,你一直劝我喝酒,灌醉了我。我倒想问问你,你们是怎么把我送到陆家的。”
白絮坐在桌子前,轻轻地说了一句。
陆致洵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眼神一暗,神情愧疚。
昨晚..确实是自己占便宜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反应过来,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由得想起刚才张晓琴冲进来的模样。
农村里这些弯弯绕绕多了去了,大家也不是没心眼子。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张晓琴没想到,一向内向胆小的白絮,一句话就扭转了形式。
不好!
“呜呜呜,不是你就是陆致洵干的!当初他那么喜欢你,说不定是不甘心你嫁给蒋大哥。陆致洵,你对得起我吗!”
她眼珠子一转,打算将帽子扣给陆致洵。
昨晚,她给蒋书清下药,两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他们都是知青,没有背景。
而陆致洵是村霸,更是村长的小儿子。
白絮是村里生产大队长的女儿。
若是被人知道是自己设计的,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所以,她一定把这个锅扣给他们。
还没等白絮说话。
陆致洵反倒是愤怒了。
他指着张晓琴,一脸凶恶。
“你放屁吧!答应娶你的,是我老娘不是老子,你去找我老娘嫁吧!我压根就没说过要娶你!!你少糊弄人了!交代清楚吧,昨天你把我和白絮凑一堆,蒋书清那边呢?”
陆致洵也不笨,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他从小就喜欢白絮。
只是白絮喜欢的是上山下乡来村里的知青蒋书清。
后来,知道两人成功说亲,他便默默地放弃,把这份喜欢收在了心底。
想到这里,陆致洵神情黯然。
这句话顿时问得张晓琴脸色煞白,哑口无言。
白絮瞥了陆致洵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反应这么快?
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一旁跟着过来的乡亲们听到这话,马上反应过来。
正所谓洞房花烛夜。
新娘不在,新郎跟谁洞房的?
众人意味深长地看向张晓琴,她顿时背如芒刺,眼神闪烁。
白絮见此,开门见山。
“各位叔伯婶子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和致洵的品行大家也都知道。张晓琴,你就是故意和蒋书清狼狈为奸,还要诬陷我!”
七十年代末,农村人朴实却不是蠢。
事已至此,不如挑开了说。
此时的张晓琴心思尚且稚嫩,手段远没有前世那么狠辣。
这句话说出来,白絮便看着她的脸青红一片。
果然如此!
上一世,白絮被张晓琴冤枉新婚夜勾引他人。
背上了狐狸精的恶名,她被公公婆婆嫌弃、与丈夫误会重重感情淡漠。
更是累的爹无颜当大队长,老娘被人指指点点。
张晓琴却踩着她,博得所有人的同情。
现在,她也要张晓琴尝尝其中的滋味!
思及此处,白絮粉白无瑕的脸庞留下了两行清泪。
“你的心思怎么这么狠毒,毁了我的清白和人生,还要霸占我的丈夫!”
她用手帕遮住了脸庞,无声哭泣。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质问。
“白絮,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要欺负晓琴!?”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白絮抬起头。
她脸上的悲痛加深,眼眸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
上一世,他可没在这时候出现。
现在,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