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几张纸巾,将司沐颜的大腿抹干净,然后把卫生纸扔到垃圾桶里,直起身子,眼底多了几分清明。
而司沐颜眼睛微微湿润,一看就是被欺负过的样子,这副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
应司寒倚在门板上,懒洋洋地问道:“咖啡是自己洒的?”
司沐颜身子一僵。
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司沐颜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刚才为什么不说实话?”
司沐颜十根手指紧紧绞在了一起,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想了想,垂眸道:“我觉得林小姐是无意的,而且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尽可能淡化比较好。”
“真是贤惠。”应司寒摩挲了一下她尖尖的下巴,像是抚弄自己的小宠物那样,语气很轻佻,“你要是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说完,应司寒拉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
一出去,他的脸色就变了。
鼻间缭绕着司沐颜身上的清香,脑子里全都是她方才低眉顺眼的样子。
那样温顺懂事的她,明明是他最想要,可为何心里酸酸涩涩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他把那种古怪的感觉驱赶走,面色再度冷硬了起来,离开了卫生间。
司沐颜等脚步声消失后,才打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
她在水龙头那里接了一捧水,淋在了大腿上不适的地方,又用纸巾擦干净。
如此反复几次后,终于清爽了许多,她用拖把将弄湿的地面擦了擦,从卫生间走了出去。
设计总监办公室,应司寒屈指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才推门走了进去。
“司寒?”
林清妍看到来人是他,立刻放下设计图迎了上去,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我不是说过,进我的办公室不用敲门吗,怎么还敲门啊?”
应司寒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没有回答,拿起她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握了握:“在画图?”
“嗯,你把华荣矿业的单子拿下来了,现在圈子里都在夸你呢,连我爸爸都说你做的不错,我想帮你把这个项目做好。”
应司寒嗯了一声,没理会那句“连我爸爸都说你做的不错”是真是假。
他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道:“你把我养的猫欺负了?”
林清妍顿住,看着应司寒。
应司寒英俊的脸上一片淡漠,细碎的刘海垂下来遮挡住他墨黑的眸子,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林清妍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司寒。”她看着应司寒,一字一句地道,“你很爱我对吗?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第三人的介入,你觉得怎么样?”
应司寒唇角挂着一抹凉薄的笑意,墨瞳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只是定定地看着林清妍。
林清妍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想到什么,很快松开了。
她坐到应司寒的身边,仿佛刚才那些情绪都消失了,挽住他的胳膊,开心地道:“不说这个了,我给你讲讲我这两天设计的那款项链吧……”
晚上,司沐颜打车去了北城肿瘤医院。
她坐电梯上了十三楼,熟练地来到最左边的病房,走进去后站到了熟悉的病床前。
她的母亲,今年四十九岁,但老的就像六十多岁的人一样。
母亲紧紧地闭着眼睛,由于昏睡多年瘦的不成样子了,但大夫说她还会继续瘦下去,除非某一天能醒来。
可她脑子里长了个瘤子,大夫说醒来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五十,她能等到那一天吗?
司沐颜在病床边坐了很久,打了盆水将母亲全身上下擦拭了一遍,一边擦一边和她说着话,然后和医生沟通了一下她最近的情况,离开了医院。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别墅,刚要进家门,却被应禹城的助理拦下了,方助理恭敬地道:“司小姐,现在有时间吗,应总让我带你过去。”
这就是客套话而已,应禹城叫她,她敢说不吗?
她现在已经很累了,只想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觉,可她还是点了点头,说:“可以。”
夜色如水。
车子在马路上缓缓地驶着,司沐颜手肘支在床沿上看着夜景。
很快车子开到了应家老宅,一片低调内敛,却又在细节处尽显豪华贵气的庄园。
司沐颜下了车,穿过假山长亭,在方特助的带领下进了客厅。
她本以为是应禹城要见她,没想到进去后是应老爷子、应家姑奶奶、应禹城、应司寒……等一众应家人。
面对着一众身居高位的人,阶级带来的压力迎面扑来,司沐颜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双腿发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