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惜雪怔愣住，抬头正视他的眼睛。
那双眸子里的忧伤，她见过很多次。
这个瞬间，她看懂了柏南宸没有说完的部分。
那个房子里有他们的回忆，还有她当年没有带走的许多东西。
她离开之后，只有待在那个环境里才像是还在活着。
“还好还有那里。这几年，每一次我觉得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都会回到那里。”
幻想戴惜雪还在，只要她还在。
所有的痛苦都是能够忍受的。
哪怕他最大的痛苦是她的离开。
戴惜雪眼睛发酸，她倏地抱住柏南宸，把头埋在他胸口。
“你是在怪我，对吧？”
她假装自己没有情绪，但哭腔还是出卖了她。
柏南宸用力抱住她，大手一直摸着她的头。
“怨过你，但更怨我自己。”
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情况下，被迫分手，被迫眼睁睁看着爱人离开自己。
光是想起这件事，他都会觉得胸口刺痛，闷堵不已。
过了好长的时间，他才慢慢改变想法。
他固执地认为是自己的错，或许只有自己做错了，才能合理化戴惜雪的离开。
是他活该。
好在如今，戴惜雪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他不用再一个人守着回忆生活。
戴惜雪的眼泪不停冒出，埋在他胸口不肯抬头。
柏南宸拉她：“好了，别哭了。”
她不好意思，捂着眼睛抬头，哭腔更甚：“我想嘟嘟了。”
柏南宸忍不住笑：“行行行，等过几天爸妈旅行结束，就让他们来这里找你。”
“第一时间就要来。”
“一定。”
……
戴惜雪在这房子住的第三天。
柏南宸给她打电话，说有个酒会需要换身衣服，待会儿助理会来家里取，让她不要害怕。
戴惜雪倒是没有害怕，只是觉得这一幕好像十分熟悉。
不同的是，柏南宸没让她亲自送去公司。
她原本没想当回事，但在看到助理还是小林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多想。
如果这个时候，她主动送衣服去公司会怎么样？
还会触发被动剧情吗？
会看到秦子茵吗？
她突然就好奇了。
林助理转身之际，她出声叫住他。
“林……助理，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林助理欣然点头，“当然了，柏总如果知道你亲自为他送衣服，一定会感动的。”
戴惜雪一时无言。
小林助理倒还是有些不同的。
戴惜雪换了身衣服，和林助理一起到了公司。
才刚进电梯，戴惜雪就紧张得呼吸不畅。
虽然出现了很多变量，有些东西也变得完全不同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万一呢？
以为她是害羞，林助理还宽慰她：“您放心，这是总裁专属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不会碰到别人的。”
戴惜雪当然知道。
她也不是第一次坐这电梯了。
她紧张的，是柏南宸的办公室会不会有人。
电梯发出“叮”声时，戴惜雪突然清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抽风了，非要来公司验证什么猜想。
她现在想转身进电梯回家，还来得及吗？
林助理一脸笑容，大声招呼她：“戴小姐，这边！”
他嗓门大，公共区域工作的秘书们都抬头看了过来。
戴惜雪当即想钻地洞。
有人急急忙忙走到林助理跟前，小声道：“办公室里还有人。”
虽然声音小，但戴惜雪还是听到了。
刚才的尴尬情绪烟消云散，好奇心让她主动上前。
戴惜雪刚凑近，门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