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依依被她这话给气着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怒瞪着裴琬:“你!你不要脸!”
裴琬笑了笑没说话,朝一旁的如诗伸了手。
如诗立刻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铜镜来,递给了她。
裴琬接过铜镜,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孙依依,摇头轻叹:“嫉妒使人丑陋,谁不要脸,倒是一目了然,孙姑娘要不要照照镜子?”
在她们身后,有个少女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孙依依闻言顿时羞愤难当:“你!……”
“孙妹妹理她作甚?”
孔月茹伸手挽了孙依依的胳膊,鄙夷的看了裴琬一眼:“某些人也就只剩下一张脸了,红颜枯骨,就她这般的,最终也只能沦为玩物,过个几年,便让人厌弃了。”
听得这话,孙依依顿时高兴起来,她高傲的抬了抬下巴,轻哼了一声:“孔姐姐说的对,咱们不同她一般见识,毕竟,再过个一两年,她怕是连同我们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说完这话,她转眸对孔月茹道:“孔姐姐,我们去别处玩去,这地儿沾了一股子狐媚的味道,难闻的紧!”
孔月茹跟着点头,两人手挽着手,转身就朝别处走了。
她们一走,其他贵女便也跟着离开,先前那位笑出声的贵女,歉意的看了一眼裴琬,也跟着走了。
一旁的如诗和如画气的手抖,如画低声道:“小姐,奴婢去将她们打一顿!让她们长了一张臭嘴,狗眼看人低!”
“不必。”裴琬将铜镜递还给如诗,淡淡开口道:“来之前,我便已经预料到会有这般情景,你们会武的事情,不能暴露。”
“可老夫人是知道咱们会武的。”如诗开口道:“现在掩藏,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话不会有几个人信的。”
裴琬抬脚朝看台走去,低声道:“要知道,贵女们的争斗,从来就不止是口舌这么简单。你们看着吧,今儿个这一天,会热闹的紧。”
说完这话,她抬眸朝不远处的贵公子们笑了笑,惹的一帮公子哥,欢快的朝她挥了挥手。
分明她是被孤立的那个,可现在她却成了主角,将几丈之外的贵女们,衬成了陪衬。
这般情景,让如诗和如画心里好受了许多。
如诗笑着低声道:“小姐今日开屏,效果很是显著。”
裴琬眼下已经不能直视开屏两个字了。
她面上闪过一丝窘色,轻咳了一声道:“别提了,我要脸。”
如诗和如画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裴琬在看台凉亭坐下,孔月茹她们坐在相隔几丈远的凉亭,瞧见她被羞辱却丝毫不受影响,还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孙依依恼声道:“狐媚就是狐媚,这味道隔了这么远,还是闻得见!”
孔月茹轻哼了一声:“暂且忍耐她片刻,等马姐姐过来,必然有她好看的!”
马语姗,马国公世子嫡女,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妹妹,真正的天之娇女。
裴琬回京之前,她不仅是京城第一才女,还是京城第一美人。
孙依依听得马语姗的名字,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她有些期待的道:“我倒要看看,马姐姐如何让她自行惭秽!”
原先笑出声的贵女闻言,朝裴琬那处看了一眼,垂了眼眸。
此时,马场的小厮端着点心茶水走了过来,孔月茹她们顿时止了话头。
两个小厮将点心与茶水,交给她们的丫鬟之后,便退下了,接着来到了裴琬这边。
如画和如诗走了过去,正要伸手接过,那领头的小厮却避过二人,直接朝裴琬走了过去。
如画和如诗顿时警惕起来,见裴琬朝她们摇了摇头,这才让到了一边。
领头的小厮将来到裴琬面前,一边布着点心和茶水,一边低声道:“谢姑娘,宁王殿下有请。”
听得这话,裴琬心跳顿时加速。
他找她干嘛?要跟她算账?还是说,他知道了她的痴心妄想之后,后悔将玉佩给她了?
裴琬轻咳了一声:“劳烦告知王爷,我刚刚崴了脚,行动有些不便,怕是不能去了。”
听得这话,那小厮看着她的眼神,顿时好像看见了鬼。
裴琬叹了口气:“罢了,是福不是祸,我还是去吧,不知王爷在何处?”
小厮回话道:“宁王殿下在西边的雅间,那处离的比较远,奴才会在湖边等候姑娘。”
裴琬应了一声好,小厮便退下了。
如诗看了那小厮的背影一眼,低声道:“小姐,这会不会是圈套?”
“不会。”
裴琬给自己倒了杯茶:“此处无人知晓我与宁王私下有过往来,在他们心里,宁王的身份和辈分摆在那儿,若是传我,必定光明正大。”
“再者,这般隐秘相邀,还是一个男子,若设圈套也该用相熟之人的名义,这样才能确保我会上当。”
她咕噜咕噜将一碗茶喝完,放下茶盏,壮士断腕一般的站起身来朝外走:“该来的总会来,早面对早解脱,也省的我提心吊胆。”
裴琬乃是全场的目光所在,她一动身,众人便发现了,不过众人也未曾在意,只当她是去如厕。
小厮果然在湖边等着,瞧见裴琬带着如画过来,急忙行了一礼,然后便在前面领路。
马场很大,分成了好些个区域,之前他们所在的地方,也只是赛马场而已,除此之外还有牧场,马厩等等。
马场中央有个大湖,将这些区域划分开。
湖的西面矗立着一间间的屋子,平日里是供前来游玩的贵客休息更衣所用。
当然,屋子也分好坏,墨止所在的那间自然是最好的。
小厮领着裴琬,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处屋子前,一众侍卫齐刷刷的站着,仅是气势就足以威慑人。
小全子在外间等着,瞧见裴琬顿时眼睛一亮,匆匆迎了上来:“谢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裴琬朝他行了一礼:“见过公公。”
“谢姑娘您可折煞奴才了。”小全子连忙侧身避开,然后道:“主子就在里间,已经等您一会儿了。”
裴琬道了谢,深深吸了口气,抬脚朝屋子走去。
刚走两步,小全子忽然又叫住了她:“谢姑娘。”
裴琬有些诧异回眸:“公公有话请直言。”